夜深人静，小荔爷爷坐在炕上抽烟，忍不住开腔：“我说你呀，别一天到晚瞎喳喳，分不清里外。把儿子们的心都折腾凉了，将来谁给咱俩养老送终？”这小老头心里门儿清，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划算。

老太太一听就不乐意了，嗓门立马拔高：“我生的我养的！不给我养老？他们试试看！”

“嚷嚷啥？老娘们家家的，懂个啥！”小荔爷爷不耐烦地顶了回去。

“我啥不懂？我明白着呢！”老太太觉得自己占着理儿，“我就让彩霞以后搁这儿吃饭咋了？不就添双筷子的事儿嘛，能费多少粮食？”

“你委屈啥？家里粮食大风刮来的呀？”小荔爷爷又吧嗒一口旱烟，“再说了，彩霞姓张，是老张家的闺女。又不是咱家凤琴回来吃，那咋说都是外人！”

“我不是心疼凤琴吗？”老太太说着，声音带了哭腔，“她家三个孩子，还得养两个老的，日子紧巴巴的。亲兄妹帮衬一把，咋就不行？”眼泪真就掉了下来。

小荔爷爷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翻旧账：“哼，当初我三妹子家揭不开锅，来借点粮食，你不也一粒没借？还说‘分家各过各的日子，少来打秋风’。这话，我可记得真真儿的。”

“好哇！你个老死头子！”老太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这茬儿！搁心里怨我呢是吧？”话音未落，手脚并用就朝老头子身上招呼过去。小荔爷爷猝不及防，被她一脚踹得重心不稳，“哎呦”一声，直接从炕沿边滚到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哎呦…哎呦…你踹我干啥…我这腰…好像起不来了…”

“装啥？赶紧起来！”老太太嘴上硬气，心里也咯噔一下。

“真…真起不来了…你…你扶我一把…”小荔爷爷躺在地上呻吟，看来是真闪了腰。

“真…真的呀？哎呦我的天爷！”老太太这下慌了神，“我也没使多大劲儿踹呀！你这身子骨咋这么不经踹？”她生怕把老头子摔出个好歹。

“老大！老大！快进来！你爸掉地上了！”老太太扯开嗓子朝门外喊。三个儿子闻声，差不多同时冲了进来。

“咋回事？爸，咋还掉地下了？”大伯一脸焦急地问。

小荔爷爷觉得丢人，没好气地说：“睡迷糊了掉下来的呗！问那么多干啥？赶紧扶我起来！”仨儿子连忙上前，连搀带架，费劲地把老爷子弄回了炕上。

“爸，要不，去赤脚大夫那儿瞅瞅？”小荔爸关切地问，其他两个儿子也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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