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攥紧了在军大衣口袋里微微发汗的手,一股破釜沉舟的冲动涌了上来。他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仿佛要汲取勇气,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王小荔。
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天生带着点上挑弧度的眼睛,此刻褪去了平日的漫不经心,只剩下一种近乎笨拙的认真。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紧锁住小荔,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穿透了冰场的喧闹,清晰地传到小荔耳中:“王小荔同志,”他顿了一下,喉结滚动,“我今年25岁,现任XX部队X连连长,月工资七十四元八毛。家中有父母兄长,均为军人或军属。本人无不良嗜好,无感情纠葛史,无青梅竹马,更无娃娃亲。”
他一口气说完,像是在汇报重要军情,说完后便紧紧盯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手指无意识地在裤缝边蜷缩了一下。抛出最关键的问题:“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想以革命伴侣为目标,跟你处对象,共同进步,携手未来。”
这直白到近乎生硬的表白,带着浓烈的时代烙印,却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击中了王小荔的心房。
她其实早有预感——从车站那不容置疑地接过行李,到折返回来塞给她一网兜稀罕吃食,再到此刻邀她在这天寒地冻里“散步”。
但亲耳听到他如此郑重其事、甚至有些“傻气”地罗列条件,那点残留的尴尬瞬间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忍俊不禁又满是暖意的感觉,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她抬起头,仔细地看着他。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而是线条清晰利落,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出几分紧张。那双眼睛,平日里总带着点懒散的、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劲儿,看人时眼尾上挑,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痞气”——就像她第一次在黑市附近见到他时那样。
那时他穿着便服,走路晃晃悠悠,对着人挑眉勾笑,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规矩”,偏偏又裹挟着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让她当时就在心里嘀咕:“要不是这身军装,真不像个正经当兵的!”
可就是这股劲儿,让她念念不忘。王小荔承认,自己是个看脸的,也讲究眼缘的。之前相亲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她明白了,缺的就是这种让她心跳加速的、带着点“危险”又无比鲜活的气息。
她不是扭捏作态的人。既然心意已明,她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脸上还带着红晕,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好,陆怀瑾同志!我叫王小荔,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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