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刺骨的寒意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透了不算厚实的棉被。小荔蜷缩在招待所冷硬的板床上,早早入睡带来的并不是充足休息,反而让她在这个寂静得令人心悸的时刻彻底清醒。一整日高度紧绷的考试神经此刻仍在隐隐作痛,她下意识裹紧被子,正想躲进空间寻求一点暖意,一丝极细微的声响却像冰冷的蛇,猝不及防滑入了她的耳膜。
滴…哒…哒哒哒…滴……
声音断断续续,微弱却固执,在死寂的深夜里响的异常诡异。水龙头滴水?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公用洗漱房离这她住的这间房隔着好几间屋子,声音不可能穿透这么远。心脏猛地一缩,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起来。她屏住呼吸,无声地坐起,寒意瞬间爬满了脊背,激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摸索着套上冰冷的棉袄,蹑足走到门边,耳朵紧紧贴上冰冷的木门。
走廊外是绝对的死寂。
她侧身,又将耳朵贴上左侧的墙壁。初时,只有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时间在寂静中凝固,就在她以为那声响只是过度紧张下的幻听时——滴哒哒…滴滴哒哒……
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似乎更清晰了些,带着某种诡异的、绝非自然的节奏,就从这面墙后面钻出来!小荔猛地缩回身体,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冰凉刺骨。心脏狂跳得像是要冲破喉咙,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一个令人头皮发炸的念头,裹挟着童年听过的惊悚故事和看过的肃反电影,轰然炸响在她脑海:电台!特务!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和平年代,那些关于敌特的传说似乎只存在于银幕和老一辈的闲谈里。从未想过,这种关乎国家安全的阴影,会如此真实地笼罩在自己头顶!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全身,她几乎能想象出隔壁那人阴鸷的目光和黑洞洞的枪口。怎么办?视而不见?她猛地摇头,血液里流淌的某种东西在灼烧。可莽撞报警?万一……万一公安系统也被渗透了呢?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与煎熬中流逝,窗外天色透出灰白,腕表指针已指向五点。再犹豫下去,人就要走了!
一股近乎悲壮的狠劲猛地冲上头顶——必须做点什么!
她闪身进入空间,像个真正的战士进入隐蔽工事。颤抖的手抓起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雪白打印纸,换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下:“招待所205有特务!”她咬着嘴唇,最终没写上“电台”二字,她怕暴露自己。这张纸,这字迹,无论谁,想要查找都找不到线索。她迅速洗漱,将一切私人物品塞进挎包,背贴门板,如同潜伏的哨兵,捕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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