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先进”是顶顶要紧的荣誉。每个公社下辖的村子、屯子,都铆足了劲儿争当先进,家家户户都觉得脸上有光。集体荣誉感刻在骨子里,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光屁股的娃娃,思想觉悟都高得很。好东西,甭管是地里多收了三五斗,还是意外得了什么稀罕物,那都得是大队的,是要上交国家的。
大多数人淳朴、无私,真心实意地热爱着集体。再者,这“先进”二字可不仅仅是面锦旗那么简单。公社有了福利,比如奖励一台崭新的“铁牛”拖拉机,宝贵的当兵名额,或者眼下最吃香的工农兵大学推荐资格,甚至是村干部上调公社工作的机会,那都得优先照顾先进村屯。
因此,屯子里鸡毛蒜皮、磕磕绊绊的事儿,向来都是内部消化,轻易不会闹到公社去。大伙儿心里有杆秤,为了集体的脸面和实实在在的好处,能捂就捂住了。
可这回不同,三条人命悬在山上!人命关天,再大的顾虑也得靠边站,不及时向公社求助,怕那几个年轻知青真就永远留在大山里了。生命高于一切。
然而,当确认人没事,悬着的心落了地,屯子里憋着的火气可就“噌”地窜上来了。那沉甸甸的、眼看就要到手的“先进”称号,就这么飞了!当兵的事没了影儿,大学名额泡了汤,干部晋升的指望也打了水漂——这可是实打实、看得见摸得着的损失,是家家户户都盼着的甜头啊!
惹祸的三个知青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一个个像受惊的鹌鹑,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任凭村民们数落责骂。村民们气得直跺脚,指着他们鼻子骂“败家玩意儿”、“害人精”,可骂归骂,事情已经发生,成了定局,又能怎么办呢?
本就因为生活习惯格格不入、干活拈轻怕重而不太招人待见的知青们,这下更是成了全屯子的眼中钉。散会时,村民们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们,直接绕道走。
大队书记最后拍着桌子,话撂得又冷又硬:“都给我听好了!往后哪个知青再敢出幺蛾子,捅娄子,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卷铺盖滚回知青办!咱这庙小,供不起这些大佛!”这话像冰锥子,扎得在场所有知青后脊梁发凉。退回知青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分配的地方,十有八九是荒凉的大西北,跟下放劳改没多大区别,成天风沙里刨食、种树,那日子想想都让人打哆嗦。这回不光村民恨得牙痒痒,就连同吃同住的其他知青,心里也窝着火,暗骂这三个惹祸精连累了大家伙儿。
一场吵吵嚷嚷、火药味十足的大会总算散了。小荔妈回到家,气得眼睛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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