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秋天山里采摘(第1页)

秋收的尾声,老天爷仿佛格外开恩,一连多日都是明晃晃的碧空,一丝云彩也无。毒辣的日头悬在天上,将铺晒在晒场里的粮食晒得干透透、金灿灿,颗颗饱满结实,捏在手里硬邦邦的,几乎能听到彼此摩擦的脆响。

望着堆积如小山的金黄谷粒,大队长脸上笑开了花,提前跟公社借来了两台拖拉机。屯子离公社粮站近,拖拉机“突突突”地吼叫着,喷着黑烟,一趟趟往返于村子和粮站之间,沉甸甸的粮袋把车斗压得吱呀作响。忙碌了整整一天,汗珠子摔八瓣,总算把公粮都送进了粮站那高大的粮仓。验收员捏起一把麦粒,放在嘴里嘎嘣一咬,满意地点点头。随着那一声“合格”落下,压在村民们心头一整年的公粮任务,终于像卸下的重担,“哐当”一声落了地。空气里都弥漫着松快的气息。

接下来,就等着队里的会计核算工分了。家家户户都翘首盼着分粮分钱的日子,那是辛苦一年最实在的犒赏。忙碌的秋收一结束,大家伙也没休息,又开始转到了各自的自留地上。

九月中旬的风已带着明显的凉意,田埂边的草叶尖儿早早挂上了细碎的白霜。玉米秆子枯黄了,土豆秧蔫了,地垄间的青菜也经不起几场霜打。人们呵着白气,紧赶慢赶地把玉米棒子掰下来堆在墙角,把土豆从湿润的泥土里一锹锹刨出来,沾着新鲜泥巴的块茎滚落一地。青菜更要紧,得赶紧采摘、晾晒。一整个漫长寒冷的冬天,餐桌上那点难得的绿意和鲜味儿,可就全指着这些晒蔫巴了的菜干了。

小荔家也不例外。院子里,一家人都忙碌着,把刚从地里砍回来的大白菜,一层层、一列列,像砌墙似的码放在朝阳的窗根底下。肥厚的菜帮子还带着湿气,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晒上两天,去去水汽,就该着手腌渍过冬的酸菜了。

这是东北农村入秋的头等大事,家家户户都得腌上一大缸,用厚重的青石板压得严严实实。发酵一个月后就能吃了,等年关将近,把家里的大肥猪杀了,大铁锅里炖上油汪汪的大骨头棒子,再切上一盆酸爽脆生的酸菜丝儿,丢进锅里咕嘟着,最后撒上一把颤巍巍、滑溜溜的血肠……那热腾腾、酸香扑鼻的滋味儿,能顺着北风飘出二里地去,想想都让人忍不住咽口水——老香了!

秋收假一结束,小荔的哥哥小泽就收拾好行李,搭车回县里上学去了。同行的还有国梁和他媳妇,也结束假期回学校上班。分家后的二伯家,英子姐和徐知青也搬回了老院子。小小的院落里,晨起暮落,锅碗瓢盆的叮当声、大人孩子的说话声、偶尔夹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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