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磕头声渐渐稀落,村民们捧着陶碗陆续散去,连脚步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神明。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落在泥土地上,精准地朝着郑明漪所在的屋子而来。
郑明漪靠在窗沿上,指尖还残留着挪过来时的钝痛,他没有动,只是冷静地望向门口。
木门是老旧的榆木做的,边缘已经开裂,门轴处缺了油,被人轻轻一推,便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划破了屋内的寂静。
纪惊鸿走了进来。
他身形本就挺拔,黑色长袍垂落在地,扫过地面的干草时没有带起半分灰尘。
银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尾那截枯燥的白发格外显眼,像是水墨画里的一道污渍。
“纪惊鸿。”
郑明漪先开了口,声音因为方才的剧痛和咳嗽有些沙哑,却依旧保持着平稳,没有半分示弱。
他没有起身——也起不来,目光落在纪惊鸿腰间的墨色剑鞘上,“是你救了我,把我带到这里的?”
纪惊鸿这才转头看向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明漪苍白的脸、浸透冷汗的月白道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嗯。”
“为什么?”郑明漪追问,没有多余的客套。
他当时明明是必死之局,能把他救下来可不容易。
“你就当是你运气好吧。”
纪惊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莫名的慵懒。
“我通过中间人,和沈珩溯做了笔交易。”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丝毫“交易”该有的算计,反而像是在说“换了一碗饭”般随意,“用他想要的东西,把你换了回来。”
“沈珩溯想要的东西?”郑明漪眉头微蹙。
那只可能是凶煞之上的鬼怪,能想要什么东西?
纪惊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补充了一句:“你不用管是什么,交易已经结束,你暂时安全。”
他的目光又落在郑明漪的右手,那只曾能轻易凝聚净化神光的手,如今连一丝灵力都聚不起来,“沈珩溯最近心情不好,以后也不会好,所以他只保证了你活着。”
这句话说得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郑明漪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依旧冷静:“我知道了。”
纪惊鸿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同情,只有客观的判断,“现在能保住你的性命,已经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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