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严寒抢工程(三)(第1页)

工人们依然坚守在工作第一线,白天还好说,特别是到了晚上,没有地方暖和。

太阳刚挨到西边的树梢,桥涵下就暗得像泼了墨。

照明灯的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雪粒 —— 不对,仔细看是被风卷起的冰尘,打在脸上像针扎。

我摸出钥匙插进面包车锁孔,金属钥匙冻得粘手,拧了三下才听见锁芯 "咔哒" 弹开的轻响。

发动引擎的瞬间,整个车身都在颤抖,排气管喷出的白雾转眼被狂风撕成碎片。

暖风出口先是吹出几缕寒气,过了足足五分钟才终于有微弱的热流渗出。我把冻得发紫的手凑过去,能感觉到掌心的皮肤在慢慢舒展,冻疮处传来又痒又疼的麻感。

后视镜里能看见桥涵下的景象:老陈正举着焊枪,刺眼的弧光在黑暗里炸开,把他的影子钉在冰冷的混凝土墙上,忽大忽小像个跳舞的巨人。

喷枪的火焰是橙红色的,在风里歪歪扭扭,照亮了工人们眉毛上的白霜,像给每个人镶了道银边。

"这寒夜里的光,比家里的灯还亮堂。" 我望着那片跳动的光亮,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凌晨五点的野外,寒星还钉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火车桥涵下已经亮起了几盏昏黄的照明灯。

那灯光在零下十二度的严寒里仿佛被冻得瑟瑟发抖,勉强在地面上圈出几片朦胧的光晕。

我裹紧了军大衣,领口的绒毛上早已结了层白霜,呵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凝成了细小的冰晶,落在满是褶皱的袖口上。

最惬意的时刻,莫过于早饭时往三公里外的羊肉汤馆。那家铺子的铁皮门被北风刮得歪歪斜斜,推开门就听见 "吱呀" 一声惨叫,混着炉膛里木炭炸裂的 "噼啪" 声扑面而来。

铺子里弥漫着猪油煎千层饼的焦香,混着劣质煤燃烧的呛人气味,却让冻僵的鼻腔瞬间活了过来。

老卞总爱抢烤炉边的位置,他那双裂了口子的手捧着粗瓷大碗,碗沿结着圈白花花的冰碴。

热汤刚倒进碗里就发出 "滋啦" 的轻响,白雾腾起裹住他黧黑的脸庞,能看见他睫毛上融化的水珠顺着皱纹往下淌。

"这汤得趁热喝," 他喉结滚动着吞下一大口,舌尖烫得直伸缩,"就像咱干活,得一股子热乎劲顶到底。"

“今天有的喝三碗”小马调侃道。不光老卞,其他的人都少喝不了。

因为这里的羊肉汤,十五元一碗,外带着两个小饼,汤是随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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