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到达东营新厂(二)(第1页)

红岛的盐碱地总带着股咸涩味,那年深秋我跟着秦总第一次踩点时,裤脚沾满白花花的盐霜。

锅炉供热站的生产最苦是试运行那夜,二号锅炉突然爆管。

蒸汽裹挟着滚烫的水汽喷涌而出,热浪燎得人睁不开眼,耳边全是嘶嘶的啸叫,鼻腔里灌满铁锈和煤烟混合的呛人气味。

我和三个工友扑上去关闸阀,裸露的手腕被蒸汽烫出细密的水泡,疼得钻心。

直到黎明时分,压力表指针终于稳住,第一缕阳光从锅炉的观察孔斜射进来,照亮悬浮在空气中的煤尘,像无数金色的微粒在跳舞。

后来每个冬天,看着红岛居民楼的窗玻璃蒙上温暖的水汽,总想起那个夜晚 —— 原来温暖是要有人先穿过火海的。

转战生物质颗粒厂时,正赶上梅雨季。原料仓库刚搭好钢架,连绵的雨让木屑堆发了霉,酸腐味混着松针的清香在空气里发酵。

有次暴雨冲垮了晾晒场的塑料布,我和工人们光着脚在泥水里抢救湿料,脚底被碎木屑划出道道血痕,却舍不得让那些能变成热能的颗粒被冲走。

现在站在自动化车间外,看生物质颗粒从流水线滚落,像串起的金褐色珍珠,干燥的草木气息里飘着淡淡的松脂香。

管道保温制品车间的机器嗡鸣低沉而规律,触摸那些裹着保温层的管道,指尖能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度 —— 不烫手,却足够把温暖送到该去的地方。

有人说我总在离场时错过繁花,可他们没见过红岛供热站第一次送暖时,居民窗台上冰花融化的模样,没闻过生物质颗粒燃烧时,带着草木本心的清香。

那些在工棚里就着煤烟味吃的冷馒头,在泥水里泡肿的脚踝,在蒸汽里灼痛的皮肤,最终都变成了供热站烟囱里升起的白烟,变成了保温管道里流淌的暖意。

秦总去年在庆功宴上举杯:"有些人是火种,总要往冷的地方去。"

我想我大概就是这样的火种,在红岛的盐碱地燃过,又在生物质厂的梅雨季里烧着 —— 火焰熄灭的地方,总会留下更长久的温度。

这次的项目跟以前不太一样,听说是什么高新技术产业,我心里其实挺没底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一辈子跟钢筋水泥打交道,对于那些高科技的东西一窍不通。

来之前老板秦总跟我说,这个项目前景很好,让我好好干,可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经理,想啥呢?面都快凉了。” 老陈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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