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西夏平阳皇宫内。
吴砚卿坐在软榻上,指尖捻着一份刚由快马送抵的密报。
薄薄的纸页上,墨迹清晰,详述着洛北口洛商联盟第二次大会的种种细节。
“减税?低息?呵……”吴砚卿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指尖轻轻弹了弹纸页,“年息十五,月息一分五。严星楚是不是傻了,拿钱庄当善堂开?这般施舍,看你能撑多久!”
眉眼间透出一丝轻蔑。
严星楚这般撒钱,在她看来,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收买人心罢了,上不得台面。
她的目光掠过纸页,当看到护卫队近万人操演、配备飞骑炮的字样时,那抹讥诮才稍稍收敛,染上了一丝凝重。
“近万人……”吴砚卿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几个字,“什么商队护卫?分明就是一支披着皮的军队!”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舒服。
北境瘟疫才过去多久,这严星楚这么快就拉起了这么一支队伍。
这股不舒服,很快转化成了焦躁。
她起身,烦躁地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踱步。
裙裾拂过地面,无声无息。
自关襄城惨烈的战事后,西夏也在咬牙整军。
从靖宁城是招到三万新兵到平阳,可前些日子,她带着儿子、西夏皇帝夏明伦去校场阅兵,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让她心头发堵。
稀稀拉拉的队列,参差不齐的号令,新兵脸上茫然而非锐气。
别说和当年拱卫京畿的禁军比,就是比起巡防营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样的兵,拉上战场,能挡得住敌军。
魏若白倒是有信来,言辞恳切,说什么“练兵非一朝一夕之功”,“请太后与陛下稍安勿躁”。
可她能不急吗?
平阳城是西夏的“都城”,是她和儿子的安身立命之所!
如今城里真正能依仗的,只剩下两万勉强维持着旧日框架的京营老底子。
她不是没想过把关襄城那一万多京营精锐调回来。
可关襄城是西夏东大门,一旦调回,关襄就只剩下那二万新募的乌合之众……万一东夏或东牟再次大举来攻,关襄还能守得住吗?
关襄若失,平阳城暴露在兵锋之下,她和儿子……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只能硬着头皮,把希望寄托在魏若白身上,指望他能把关襄那二万新兵练出点样子。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