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沙沙作响,李瑛立于廊下,望着天边那抹沉沉的暮云。
自开元三年册立为太子至今已十余年,前有母亲赵丽妃盛宠时的顺遂,后有惠妃上位后的暗流涌动,尤其前年父皇亲自为十八郎李瑁赐婚,那明晃晃的恩宠如针般扎在心头。
他轻叹了口气,锦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的暗金龙纹,却衬得他眉宇间更添几分落寞:“这储君之位,终究是如履薄冰。”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小安子细碎的脚步声打破沉寂,他躬身垂首,声音压得极低,“今夜在花萼相辉楼设庆功宴,邀殿下即刻前往。”
李瑛收回目光,指尖在玉带扣上顿了顿,淡淡应道:“知道了,备车。”
寿王府的暖阁里,檀香袅袅缠绕着棋盘。杨玉环纤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白玉棋子,眉头微蹙盯着棋盘上的残局,烛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阴影。
对面的娜仁拢了拢袖口,漠北女子特有的深邃眼眸里漾着笑意:“妹妹这棋路都被我堵死了,左角大龙被困,右路残兵难活,再撑下去可要输得更难看了。”
“才不呢。”杨玉环嘟起嘴,腮边泛起浅浅梨涡,她忽然眼睛一亮,指尖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一角,“你看,这不就活了?”话音未落,丫鬟春桃已掀帘进来,屈膝道:“娘娘,寿王殿下请您去前厅,咸宜公主和驸马爷到了。”
杨玉环“呀”了一声,忙将棋子一推,起身时裙摆扫过棋盘,几颗棋子滚落案几。娜仁笑着帮她拾捡:“去吧,公主最是急性子。”
她快步回房,铜镜里映出一身石榴红蹙金绣襦裙,鬓边斜插一支点翠嵌珠步摇,铜镜外的丫鬟正为她匀上最后一点胭脂,“娘娘这气色,保管让公主见了都要夸。”
前厅里,咸宜公主正摇着兄长的胳膊撒娇:“哥,玉环妹妹怎么还不来?再迟些父皇该派人催了。”
李瑁刚要回话,便见屏风后转出一抹艳色,杨玉环款步而来,裙摆随着步态轻晃,如榴花绽放在秋庭。
咸宜公主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转了半圈:“我说什么来着?我这嫂子往那儿一站,其他的王妃们都要黯然失色!”
李瑁含笑看着杨玉环,袖口下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杨洄站在一旁轻咳两声:“公主,时辰真不早了,花萼楼离这儿还有两刻路。”
咸宜公主扭头瞪他:“急什么?父皇最疼我了。”转头却对李瑁和杨玉环柔声道:“咱们走吧,路上慢慢说。”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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