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嫣然转身,裙摆划过一道决绝的弧度,头也不回地离去。
封泽萱推着轮椅上的兄长,默契跟上。
那群看够了大戏的贵妇们,也心满意足地三三两两散去,嘴角还挂着未及消散的笑意。
方才还喧嚣的长街,转眼间,竟似什么都未曾发生。
偌大的书房,死寂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声音。
“噗通。”
肖林双膝一软,颓然跪倒。
那封轻飘飘的休书,恰好落在他的脚边,字迹刺眼。
他有些恍惚。
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温婉可人的妻子,有过聪明伶俐的孩子,有过旁人艳羡的安逸生活。
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味儿。
温婉的妻子在商场上愈发如鱼得水,声名鹊起,成了人人称颂的“齐半城”。
而他,却永远只是那个顶着“秀才”虚名,却屡试不第的齐家赘婿。
她眼里的光彩越来越盛,身边围绕的人也越来越出色。
他却像一只受了惊的乌龟,死死缩在自己的壳里,恐惧着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他磨掉了自我,磨平了脾气,也磨没了主见。
从一个形式上的赘婿,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依附于妻子的废物。
心态,彻底崩了。
他开始嫉妒,开始怨恨。
心里有个声音无数次劝他,不要去比,那是你深爱的女人,她的荣耀,便是你的荣耀。
可他摁不住自己的心。
那名为嫉妒的藤蔓,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生出,日日夜夜,疯狂滋长,将他那点可悲的自尊心,缠绕得密不透风,直至腐烂。
他觉得压抑,觉得窒息。
于是在又一次名落孙山后,他选择了逃。
他自导自演了一场天衣无缝的假死,躲进对门的宅子。
透过窗缝,瞧见妻子为自己失魂落魄,他竟感到了一丝病态的、扭曲的快意。
这是一种无声的报复。
仿佛在说:看,你再能干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为我肝肠寸断。
他沉溺在这种偷窥的安逸中,一晃,就是十年。
可现在……
他亲手为自己构建的、苟且偷安的世界,塌了。
那个曾是他整个世界的女人,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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