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歇最要面子,骄傲自信,这样的人被舆论压身,是否还能活下去?又要怎么活下去?离开生活多年的港城?
那陈歇这些年的打拼算什么?放弃出国读研又算什么?
唐沉觉得,陈歇在做一件荒唐事。
一件荒唐至极的事!
他应该阻止陈歇,他不能让陈歇这样继续错下去。
陈歇眼底蒙起一层泪膜,眼眶湿润,他看着唐沉,无比坚定地说:“我不怕。”
陈歇没什么好怕的,五年前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五年前,陈歇的爷爷肝癌晚期,在ICU里没多少时间了,他给父母打了个电话,陈文陶言辞含糊,说没法过来。陈歇质问、逼迫,电话那头的陈文陶终于叹了口气。
他告诉陈歇,柳温怀孕了,待产期就是这两天,他走不开。
陈文陶是独生子,陈歇的爷爷也是,陈家三代单传,陈歇没想到,在他十九岁那年,他有了个弟弟,还偏偏是在爷爷去世当天。
陈歇坐在病床旁,攥紧爷爷的手,说父亲会回来的,让爷爷再等一会,爷爷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陈歇的头发,呼吸机里苍老的脸上绽开笑容。
陈爷爷说:“小歇以后要一个人了。”
他对陈歇是惭愧的,他始终觉得父子生分是他没教养好。如今病床前无依,也算是得了报应。
陈爷爷这一生在乎的不多,最重要的就是陈歇。
柳温怀孕的事,他一早就知道了,高龄产妇很危险,但柳温却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陈爷爷知道,陈家有了第二个孩子,陈歇就更难融进去了。
以后陈歇就只有一个人了。
过年父母不在,爷爷也不在了。
他抚摸着陈歇的头发,告诉陈歇他留的遗产在哪,遗嘱在哪,银行卡密码是什么,要陈歇开心,不要记恨父母,不想回家就不回家。
陈歇眼神麻木空洞,他什么都听不下去。
在陈爷爷的葬礼上,陈文陶回来了,陈歇一声不吭,与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加生分。
陈文陶有了陈安,也没那么在乎了,只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了几句,语调里没有任何起伏,官方的像是在问询同事家的孩子。
陈文陶守孝,过了头七后走了。
陈歇在家里自杀了。
他以为自己会死的,但他没死,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迷糊着看见一道身影逆着走廊的灯光远去,那道身影高大挺拔,气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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