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阻力太大。"胡宗宪长叹一声,接过话头"你在苏州也看到了,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
陈恪举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是啊,官商勾结,若无通倭罪为引,还真是铁板一块。"
"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胡宗宪的声音低沉,手指在杯沿上来回滑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抬眼看向陈恪,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年初时,我闻你献开海之策,当时便断定你必不能成。"
窗外雨势渐大,一道闪电划过。
"只做一个孤臣,没有助力,你是斗不过整个江南走私链的。"他顿了顿,"这和你的能力无关。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陈恪轻咬舌尖,稍微思索,便明白胡宗宪话中深意——在全民走私的情况下,稍有不慎,比徐海之流更甚的倭患会愈演愈烈。
"部堂明鉴。"陈恪轻声道,"苏州通倭案并没有了结,在许多旁证下,也未必就能全数定罪。"他望向窗外的雨幕,"士绅、商贾、官员,甚至将领利益绑定都太深了。"
胡宗宪突然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乍现:"但圣明皇上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勋贵,这股旁落的力量重新崛起,届时你将不再是孤军奋战。"
陈恪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嘉靖无论是让常钰接替自己,又或者是赐宅邸,都像是让陈恪以军功入勋贵的表现。
正思虑间,陈恪忽然意识到胡宗宪一直在谈论自己,却不谈论自身立场。
不由开口问道:"部堂既然赞成开海,何不...?"
胡宗宪的头微微抬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腹心事都吸入肺中。
"你当为何我为浙直总督却总行缓策?"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江南的士绅不希望倭患灭绝,而朝堂也..."
陈恪脑海中闪过四个字——养寇自重。
但胡宗宪明显是被迫的,他所说的"朝堂",大概是指严家。
陈恪听闻,张居正举荐了不少人安插九边施行新政,包括自己这个‘帝党新秀’的崛起,这一切都预示着严党一家独大的局面将慢慢改写。
而胡宗宪显然成为了严党最大的依仗——只要倭患不亡,胡宗宪的地位就稳固,从而让严党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
"呵..."陈恪突然哑然失笑,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随即意识到失礼,连忙道:"抱歉,部堂。只是.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