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精舍沉重的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沉水香与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恪手中紧握着那卷尚带余温的明黄中旨,指尖能感受到卷轴内里那份沉甸甸的、几乎要灼伤皮肉的重量——那是皇权滔天的怒火与血腥的意志。
他站在阶前,午后的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周身浸骨的寒意。
精舍外,并非空无一人。十数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如同从阴影中凝结出的铁像,早已无声肃立。为首者,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陈恪的岳父——常远山。
常远山那张素来沉稳如山的脸上,此刻也蒙着一层难以化开的阴霾。
他迎上陈恪的目光,眼神交汇间,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景王薨逝的消息,显然已通过锦衣卫的密网,第一时间传递到了这位核心人物耳中。
“子恒。”常远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人马已齐备,听候差遣。”
陈恪深吸一口气,将那卷中旨递向常远山:“岳父大人,陛下口谕,即刻会同锦衣卫、东厂、大理寺、刑部,彻查景王府!掘地三尺,水落石出!所有疑点,所有关联,一个不漏!”
常远山双手接过中旨,入手沉重,他面色凝重地点头:“遵旨!”
陈恪不再多言,目光扫过眼前这队杀气腾腾的锦衣卫精锐,沉声道:“分头行动!一队随我岳父直扑景王府,封锁现场,控制所有人员!一队持中旨,即刻前往东厂、大理寺、刑部衙门,召掌印、堂官、尚书速至景王府听命!告诉他们,陛下震怒,贻误者,以谋逆论处!”
“是!”锦衣卫齐声应诺,声音不大,却带着铁血肃杀之气,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几匹快马如离弦之箭,从西苑宫门疾驰而出,分赴不同方向。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哒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碎了京城午后表面的宁静。
第一声惊雷炸响在严府。
当一骑快马带着锦衣卫的腰牌,如旋风般冲入严府所在的街巷时,严嵩正与严世蕃在书房密议。
他们还在为景王近日的“勤勉耕耘”而忧心忡忡,盘算着如何再送几个“宜男之相”的美人入府,以期早日诞下皇孙,挽回颓势。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面无人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锦衣卫……锦衣卫急报!景……景王爷……薨了!”
“什么?!”严世蕃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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