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内的气氛,因张景一针见血的分析而骤然改变。吴天佑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踢馆”气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醒后的惊愕和陷入深思的凝重。
他不再将张景视为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后辈或徒有虚名的炒作之徒,而是真正放在了平等,甚至在某些方面值得请教的位置上。
“气机壅滞,三焦不通…”吴天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再次扫过病历上那些他先前忽略的细节,越看越是心惊,额角甚至微微见汗。
他行医多年,以“扶阳”立论,用药猛峻,确实治愈过不少疑难杂症,但也养成了过于偏执于“阳虚”一端的思维定势,对于气滞、血瘀等“标实”的兼证,往往重视不足。
张景的剖析,如同在他坚固的认知壁垒上,凿开了一道缝隙,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更圆融、更精准的辨证角度。
“张医生…”吴天佑再开口时,语气已然不同,带着几分请教的味道,“依你之见,若在此案中加入理气疏通之品,该如何选择?剂量又当如何把握?是否会冲撞温阳之主旨?”
他不再炫耀病例,而是开始真正探讨医术。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已是极大的让步和认可。
张景见他态度转变,心中也松了口气。他并无意打压对方,只是就病论病而已。此刻便坦然分享自已的思路:
“理气之品,当选药性相对平和、兼有化湿或活血之功者为佳。如枳壳,破气消积,能畅中焦;大腹皮,行气宽中,利水消肿;
木香,行气止痛,健脾消食。剂量不宜过大,以免耗气,可设为佐使之药,如每味6-9克,与君药附子相伍,并行不悖。”
他顿了顿,补充道:“甚至,稍佐少量川芎、益母草,活血以利水,水血互结,往往能收到奇效。关键在于权衡虚实比例,使补而不滞,通不伤正。”
“妙!妙啊!”黄彪在一旁听得抓耳挠腮,忍不住插嘴,“就是这个道理!老子以前治水肿,也知道要利水,有时候就忘了还得把路先捅开!”
吴天佑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豁然开朗的光芒,但随即又浮现出更强的争胜之心——那是一种棋逢对手、想要在学术上更进一步较量的渴望。
“张医生果然见解独到!”吴天佑抚掌,话锋却又一转,带着新的挑战意味,“不过,理论终究是理论。
我辈中医,终究要落到疗效上。既然你我思路已有分歧,何不借此病例,实践一番?”
他目光灼灼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