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镇卫生院临时煎药点的大锅支了起来,浓郁而独特的药味——混合着草果的辛烈、厚朴的苦温、槟榔的涩滞以及黄芩的苦寒——开始弥漫在空气中,取代了部分消毒水的味道,带来一种古老而陌生的安定感。
第一批试行中医治疗的患者,大多是症状相对较轻、意识清醒的。在医护人员耐心(甚至略带强制)的解释下,半信半疑地喝下了那深褐色的、味道绝对算不上好的药汁。
张景和专家组的成员没有离开,他们留在卫生院的临时指挥部里,紧张地等待着反馈。每一小时,前线医护人员就会汇总一次服药患者的反应。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第一个小时,大部分患者没有明显反应,少数人表示服药后似乎出了点汗,身体松快了些,但体温下降不明显。
“正常。”一位老专家捻着胡须,“达原饮并非强力发汗或退热之剂,其功在开达透邪,需要过程。”
张景紧盯着反馈记录,补充道:“出汗是气机稍通的好现象。注意询问他们出汗后的感觉,是舒服还是更虚?”
反馈很快回来:出汗后,身体酸困感略有减轻,并未感到明显虚弱。
张景稍稍安心。这说明方药对路,没有过度发散损伤正气。
第三个小时,好消息开始零星传来!
“3床病人体温从39.5降到38.8了!而且他说头痛减轻了很多!”
“7床病人刚才排了一次大便,量多粘腻,便后自觉腹部胀满感大减,居然说有点饿了!”
“12床病人反映,那种周身捆缚般的沉重感松解了!”
虽然并非所有病人都有明显好转,但确切的、积极的反馈开始出现,而且指向了同一个方向——湿邪壅堵、气机不畅的状况正在得到缓解!
专家组的气氛明显活跃起来。疾控中心的官员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有效!真的有效!”卫生院院长激动地搓着手。
张景却没有盲目乐观。他提醒道:“这只是初期反应,说明大方向是对的。但疫戾之气变化多端,个体差异也大,还需要密切观察,随时准备调整方药。特别是那些体温还在39度以上的重症患者。”
他的担忧很快得到了印证。下午,一位病情较重的老年患者服药后,体温虽未继续攀升,但也未见下降,反而出现了胸闷加重、呼吸略微急促的情况。
专家组立刻进行远程会诊(通过视频查看舌象,听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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