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漕帮宴三(第1页)

夕阳融金,泼在浑浊湍急的运河水面,也晕染着临水闸口喧腾的码头。

空气里塞满潮湿河泥、陈年木料与浓稠汗水的混合之味,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巨型槽船逐一归港,如蛰伏的巨兽,黑压压齐整排列在河道。

桅杆如林,桅尖顶端黄蓝交织的绣旗,在躁热的夏风中摇曳,其上的“漕”字龙飞凤舞。

赤膊的汉子们脊背古铜,在余晖下油亮发光,喊着低沉号子,将最后一批货物扛上岸板。

沉重脚步踩得厚实木条吱呀呻吟,汗水砸在木头上,瞬间洇开深色印记。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却都不自觉瞟向岸边那间不起眼的青砖小屋。

漕帮的“堂口”。

门口站着几个精悍汉子,穿粗布短褂,或是别着短刀,或是缠着铁索,眼神锐利如鹰,扫视往来人群。

正中的一位身形颀长,面廓深邃,即便面中一道疤痕横贯,仍不掩他英朗之姿。

手指间捻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漫不经心把玩,偶尔抬眼,目光便如冰冷刀锋,让嘈杂空气都不觉凝结几分。

然而,偏有两人逆锋而上,穿过层叠人群,站定在这人身前。

周遭汉子手握刀柄,摆出防御态势,来人却不为所惧。

男子手中翻转铜钱一停,垂目道:“苏掌柜。”

苏昭轻施一礼,笑道:“三哥,许久不见。”

身后的长福也忙不失迭跟着行礼。

此人便是漕帮三当家宴平。

漕帮三位当家,各具风范,其中宴平以其“狠”名贯。

运河之上的水帮并非一直归一,常年匪患暴乱不断。

直到数十年前,漕帮在腥风血雨杀出,独占鳌头统领,且与官府联通,才逐步平息。

晏平原本出身草莽,有谣言说他本是个逃犯,原本身背数条人命,据说就是在乱战中救了大当家,归降官府时特意为他洗了身份。

苏昭此前因为一桩委托和晏平相交,后来又几经纠葛,助他圆了个多年夙愿,因此二人有了这雨交情。

宴平也不接她寒暄,开门见山:“要走水路?”

苏昭摇头。

宴平站起身,掀开门帘,摆头示意她进。

上次合作,苏昭已习惯了他的惜字如金,跟着走了进去。

长福候在门前未动。

几尺见方的屋中,只有一桌两椅。

桌上摆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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