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冰海囚徒(第1页)

冰冷粗糙的甲板紧贴着安娜的脸颊,带着咸腥的铁锈味和鱼油的腻味。她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只能徒劳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肺部生疼,带进冰冷彻骨的空气。身体的颤抖已经完全失控,伤腿的剧痛在短暂的肾上腺素消退后,变本加厉地反噬回来。

船长的命令落下后,两个身材魁梧、面色被海风和低温刻满痕迹的船员沉默地上前。他们的动作谈不上温柔,但足够有效。一人一边,架起安娜几乎冻僵、软瘫的身体。她的伤腿无力地拖在甲板上,碰到障碍物时引来她抑制不住的痛哼,但船员们似乎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执行命令。

她被半拖半抬地带离甲板,穿过一道厚重的、结着冰霜的铁门,进入了船舱内部。

一股复杂浓烈的气味瞬间包裹了她:燃烧劣质柴油的呛人烟雾、熬煮的咖啡、潮湿的毛料衣物、男人汗液、咸鱼、以及某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化学药品味。温度比外面高很多,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暖反而让安娜冻僵的皮肤产生了一种灼烧般的刺痛感,血液循环开始恢复的过程更是如同无数细针在扎。

船舱内部的通道狭窄而低矮,墙壁是斑驳的绿色油漆和裸露的金属管道,头顶是昏黄摇晃的白炽灯。她被带进一个稍大的舱室,这里似乎是医务室兼仓库。一张铺着脏兮兮白色橡胶垫(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手术台摆在中央,周围是锁着的玻璃药柜、各种型号的鱼钩、捆扎的绳索、甚至还有几把保养良好的鱼枪挂在墙上,显得不伦不类。

一个穿着油腻围裙、头发花白稀疏、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奇异专注度的老头已经等在那里。他嘴里叼着一根手卷的烟卷,烟雾熏得他眯着眼睛。他就是老哈根。他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铁皮工具箱,里面是各种看起来让人心惊肉跳的、式样老旧但打磨得锃亮的手术器械。

“放上去。按住她。”老哈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安娜被毫不客气地抬上了冰冷的手术台。两个强壮船员一左一右,用粗壮的手臂死死固定住她的肩膀和左腿。另一个船员拿来一捆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条,递了过去。

没有麻醉。至少没有现代意义上的麻醉剂。

老哈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铁皮瓶子,拔掉木塞,一股浓烈刺鼻的工业酒精味弥漫开来。他直接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安娜右腿伤口附近的区域,然后用一块脏布粗暴地擦拭。

冰冷的酒精触及伤口,安娜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弹起,又被船员死死摁了回去!剧痛让她眼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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