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破冰之缚(第1页)

铁门合拢的撞击声,如同最终判决,将安娜与外界隔绝。舱室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以及柴油机无休止的沉闷轰鸣,透过冰冷的金属船壁传来,震得她身下的手术台微微颤抖。空气中混杂着血腥、酒精、鱼腥和一种金属锈蚀的沉闷气味,令人作呕。

右腿的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老哈根粗暴却有效的处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撞击在伤口上,带来一阵阵灼热的抽痛。她艰难地侧过身,蜷缩起来,试图寻找一个能稍微减轻痛苦的姿势,但一切都是徒劳。

寒冷从内心深处渗出来,与舱室内过度的暖湿空气交织,让她时而冰冷刺骨,时而闷热虚汗。她扯过那件散发着鱼腥味的粗糙外套,紧紧裹住自己,牙齿依旧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变得模糊而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舱门下方一个狭窄的活板被拉开,一个铁皮盘子被推了进来,上面放着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一坨看起来像是鳕鱼泥的东西,还有一杯清水。没有餐具。

送饭的人没有露面,活板随即关上。

安娜挣扎着爬过去。极度的虚弱和饥饿让她顾不得那么多,用手抓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面包硬得硌牙,鱼泥腥咸冰冷,但她强迫自己咽下去。她需要能量,需要活下去。

吃完东西,她再次瘫倒,昏昏沉沉地睡去。睡眠并不安稳,充斥着光怪陆离的噩梦:埃里克和汉斯倒在雪地中流血的眼睛、韩默冲向爆炸火焰的背影、那个旋转着发出幽蓝光芒和恐怖低语的巨大球体、还有卡尔森冰冷戏谑的笑容…

几次她被自己的惨叫或呜咽惊醒,浑身冷汗,伤腿抽痛不已。

日子就在这样痛苦的循环中流逝。每天,食物和水会准时从活板门塞进来,偶尔会多一小瓶消炎药粉(同样是粗糙不堪)。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人来看她,除了老哈根。

老头每隔一天会进来检查她的伤口,换药。他的动作依旧粗暴直接,很少说话,偶尔嘟囔几句安娜听不懂的方言,似乎对伤口愈合的速度不太满意,但又对她顽强的生命力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安娜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关于外界、关于这艘船、关于未来的信息。

她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囚徒,困在这钢铁棺材的一隅,唯一的窗口就是头顶那扇密封的、布满油污的舷窗。透过模糊的玻璃,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偶尔飞速掠过的浮冰阴影。船体破冰的嘎吱声和轰鸣声是永恒的背景音。

她的体力在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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