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笼罩了闻家庄园。
主宅餐厅灯火通明,长条形餐桌铺着没有一丝褶皱的雪白桌布,银质餐具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精致食物的香气。
闻母让管家去叫闻溪,并非出于对失散儿子的关切,而是因为闻叙白难得在家。
既然人齐了,那就一起吃个饭。
闻予安陪在闻母身边,坐在餐桌靠近主位的一侧。
他脸上维持着惯常的温润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沿,眼神却有些飘忽,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管家带来的消息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心里。
闻溪,那个贫民窟来的野种,竟然进了闻叙白的房间?那个连他都无法轻易踏足的禁地?
就在他心绪翻腾,强压着嫉恨时,餐厅门口的光线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
闻叙白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服,额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起,露出整张冷峻深邃的脸庞。
周身散发着沉稳和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像一座移动的冰山,瞬间让餐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闻予安眼睛倏地一亮,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混合着惊喜、孺慕和刻意讨好的笑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哥哥。”
闻叙白的目光淡淡扫过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那眼神不像看弟弟,更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目光便移开,仿佛闻予安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闻予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丝难以掩饰的受伤和委屈。
他迅速低下头,浓密的眼睫垂下,遮掩住眼底迅速漫上的水光和更深的怨毒。
又是这样……永远这样冷冰冰的,把他当成空气。
他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进掌心。
闻母脸上适时地堆起温和的笑意,“叙白来了?正好,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如同被冻结的湖面,瞬间僵硬凝固。
因为她看到,在闻叙白高大身影的侧后方,慢吞吞地又走进来一个人。
闻溪。
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但干净柔软的米白色薄毛衣,下身是简单的黑色长裤。
略长的黑发依旧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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