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夏季,雨水总是格外充沛,尤其偏爱那种来势汹汹、电闪雷鸣的暴雨。
天色说变就变,方才还是夕阳余晖,转瞬间便暗沉下来,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着天际,狂风呼啸着卷过街道,吹得树木疯狂摇曳,发出猎猎的声响。
闻溪已经在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临近傍晚,他刚结束一台观摩手术,正准备整理今日的报告,就看到窗外天色骤变。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几乎是同时,他的光脑响起,是谢珣的通讯。
“溪溪,”谢珣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背景音是悬浮车引擎的微弱嗡鸣,“看天气马上要下大雨了,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在医院等我,别自己走。”
闻溪一直觉得谢珣在某些方面对他紧张得有些过度,比如雷雨天气。他曾经逼问过几次,谢珣才吐露了深藏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闻溪自己害怕雷声会应激,更因为……闻溪跳海自杀的那一天,悬崖边的雨和风,实在太大了。
大到模糊了视线,分不清脸上肆意流淌的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水;大到雷声轰鸣,在耳边炸响时几乎听不到自己绝望的嘶吼;大到那片吞噬了闻溪的海域,仿佛变成了看不到边界的、通往世界尽头的绝望之路。
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都成了谢珣和闻叙白心中无法磨灭的恐怖烙印。
闻溪沉默了几秒,轻轻回了声“好”。他起身去和带教医生打了声招呼,说明情况,便回到实习生办公室等待谢珣。
谢珣来得很快,几乎是顶着第一滴沉重的雨点砸落在窗户上的时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身上带着一丝外面的潮气和冷意,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安静坐着的闻溪。
他快步走进来,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严,又拉紧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尽可能隔绝外界的闪电和声响。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回到闻溪身边。
谢珣弯腰,将坐在椅子上的闻溪轻轻揽入怀中,低头,温热的唇瓣珍重地吻了吻他微凉的耳廓和发顶。
闻溪将头埋进谢珣坚实温暖的胸膛,深吸了一口那令人安心的冷冽气息,同时在心里轻声吩咐:“系统,屏蔽。”
系统立刻应声,无形的屏障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雷鸣雨声。
其实,经过这么久的调适和系统的帮助,闻溪对于雷雨的恐惧已经缓解了很多。此刻除了心跳比平时稍快一些,他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但问题在于,在这方面留下更严重心理阴影的,似乎变成了谢珣,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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