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高柳城的路，比刘砚想象中还要难走。

这根本算不上是路，就是被无数人畜踩出来的泥泞沟壑。

王铁大概是出于对“仙长”的尊重，分了一匹马给他。

可这马瘦得跟柴火棍似的，骑在上面硌得他屁股生疼。

冷风依旧在刮，刘砚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鹌鹑。

沿途的景象，比破庙外看到的更加触目惊心。

荒芜的田地里看不到半点绿色，只有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

偶尔能看到几个村落，也都是些东倒西歪的茅草屋，墙壁用黄泥胡乱糊着，仿佛随时都会塌掉。

几个衣不蔽体的孩子，流着鼻涕，躲在墙角，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们这队人马。

那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麻木。

刘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已经不是“惨”能形容的了，这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仙长可是从南方来的？”

王铁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他旁边，看似随意地搭话。

刘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戏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高深莫测：“贫道云游四海，无谓南北。”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笑，跟神棍似的。

“哦？”王铁显然没那么好糊弄，“我看仙长这身衣服，料子颇为奇特，不知是何种织物？”

来了来了，经典盘道环节。

刘砚的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说这是纯棉加涤纶吧。

“此乃天蚕丝所织，水火不侵。”他面不改色地胡扯。

反正他们也没法验证。

王铁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但那份审视的意味却丝毫未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座低矮的城郭出现在地平线上。

土黄色的城墙，看着就不怎么结实，墙头上插着几杆破破烂烂的旗帜，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这就是高柳城。

城门口，几个同样穿着破旧皮甲的士兵，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看到王铁一行人，才直起身子，懒散地打了声招呼。

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刘砚身上时，那表情跟见了鬼没什么两样。

“王头，这位是？”一个守城的小兵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刘砚的卫衣和牛仔裤。

“休得无礼！”王铁呵斥了一声，“这位是仙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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