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协议。

这四个字，从刘砚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就像工坊里飘散的烟尘。

可落在公孙瓒和赵彦的耳朵里，却重如泰山。

公孙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把断成两截的宝刀。

那断口，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一生征战，杀人无数，见过的神兵利器，不知凡几。

可他从未想过，一柄代表着他麾下最精锐部队荣耀的战刀，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宣告终结。

这斩断的，哪里是刀。

分明是他的骄傲，他的底气，他公孙瓒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身后的谋士赵彦，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吞咽声。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忽然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政治博弈，是一次强龙与地头蛇的较量。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抗。

人家开的是高达，你还在玩骑马与砍杀。

这还谈个屁啊。

刘砚也不催促。

他好整以暇地走到旁边，随手拉过两只木头凳子，又示意王铁搬来一个装着零件的木箱当桌子。

“坐吧，公孙将军。”

“条件简陋，别嫌弃。”

他自己先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还从怀里掏出个水囊，灌了一口。

公孙瓒的脸皮，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他堂堂幽州别驾，一方诸侯。

如今，却要在这烟熏火燎，满是机油味的破工坊里，坐着小马扎，跟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年轻人，谈一州的未来。

这传出去，他公孙瓒的脸，还要不要了？

可他，能不坐吗？

他看了一眼那座还在散发着余温的高炉，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把断刀。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翻腾的血气，缓缓地，坐了下去。

赵彦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坐下，半个屁股悬在外面，姿态放得极低。

刘砚看着公孙瓒那张铁青的脸，笑了。

“将军，别这么个表情嘛。”

“我说了，我们是合伙人。”

“我这养鸡场，才刚刚开张，正是需要天使投资人的时候。”

“您呢，就是我选中的，那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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