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工坊,活了过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乱糟糟的忙碌。
而是一种,带着明确目标的,疯狂。
木工科的匠人们,在李师傅的带领下,开始测量土地,拉起墨线,巨大的原木被一根根抬了过来,锯子和斧头的声音,响成一片。
石匠们则在另一边,挥舞着铁镐,热火朝天地挖掘着地基。
每一个科,每一个组,都在自己的区域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们互不干扰,却又紧密相连。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手里的每一个零件,最终,都会汇聚到一起,成为那个伟大造物的一部分。
郭勋,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他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刘砚塞给他的,绑着铁皮的简易喇叭。
“排队!都给我排队!”
“新来的民夫,到我左手边登记!领工分牌!”
“有手艺的工匠,去右手边,找各科的科长报道!别他妈报错了地方!”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官帽歪在一边,官服上沾满了泥点和汗渍。
他面前,是黑压压的人头,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运送物资的车队。
就在刚才,他又收到了公孙瓒派人送来的“礼物”。
五千石粮食,还有一千名,从冀州那边“请”来的流民。
“总管!总管!仓库不够用了!木炭都堆到大路上了!”一个账房先生连滚带爬地跑来。
“总管!东边的茅房塌了!好几个人掉下去了!”一个民夫头子哭丧着脸。
“总管!涿郡的铁匠和渔阳的铁匠,为了谁家的钢更好,又打起来了!”
郭勋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想哭。
他想抱着刘砚的大腿,求他收了神通。
可他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工坊中央的年轻人。
刘砚没有发号施令。
他只是安静地走着,看着。
他走到高炉前,和钱振讨论着什么。
钱振激动得手舞足蹈,不时还拿笔在图纸上记下几笔。
他又走到木工科那边,亲自拿起一把角尺,校正了一根横梁的角度。
李师傅和几个老木匠,在他身边,像最虚心的学生一样,连连点头。
他就像一颗定海神针。
只要他站在那里,这片沸腾的,混乱的工地,就有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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