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谷蠡王，乌延，正带着三千骑兵，在草原上卷起一道黄龙。

他很不爽。

非常不爽。

大王丘力居，竟然被一个逃回来的，被吓破了胆的废物，给说动了。

妖法？

会爆炸的大地？

从天上掉下来的雷？

放他娘的屁！

在这片草原上，只有乌桓人的马蹄，才是唯一的法则。

只有乌桓人的弯刀，才是唯一的神明。

“前面就是哈拉说的地方了！”

一个斥候飞马回报。

乌延轻蔑地撇了撇嘴，连速度都懒得降下来。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那群所谓的“汉人妖道”面前，然后用马蹄，把他们的脑袋，踩进泥土里。

他要抓个活的，带回去。

他要让大王看看，所谓的妖法，在真正的勇士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然而。

当他的马，冲上那道缓坡。

当那片小溪边的战场，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时。

乌延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了。

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地，打着响鼻。

风中，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和焦臭，像一堵无形的墙，狠狠撞在他的脸上。

三千骑兵，勒住了马。

整片草原，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前方。

那不是战场。

那是……屠宰场。

不，连屠宰场都比这里干净。

大地，被炸得坑坑洼洼，一片焦黑，像是被天火犁了一遍。

人和马的碎块，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

烧焦的断手，挂在低矮的灌木上。

半个头盔里，装着不知是谁的，脑浆和眼球。

乌延的一个亲卫，只看了一眼，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吐出来的，是早上喝的，还带着酸味的马奶。

乌延没有骂他。

因为他自己的胃里，也在翻江倒海。

他征战一生，杀人无数，见过最惨烈的厮杀。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干净利落的，毁灭。

这不是人力能造成的。

难道……

真的有魔鬼？

“王……王爷……”一个百夫长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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