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门前，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些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主们，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刘砚转身，走回府内，仿佛身后那群人只是一堆不值得在意的垃圾。

“王铁。”

“末将在！”

“把这些人，挨个‘请’到偏厅里喝茶。”

刘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让他们把账本上的每一亩地，每一个人，都给郭总管说清楚了。”

“谁要是说不清楚……”

他顿了顿。

“就让他去柴房，跟张太守聊聊，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王铁的嘴角咧到了耳根。

“得嘞！”

他一挥手，身后的黑甲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一人一个，架着那些腿软的家主就往里拖。

“刘大人！我们说！我们都说清楚！”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哀嚎声和求饶声，终于被那扇朱漆大门彻底隔绝。

郭勋抱着那一大堆货真价实的账册，手都在抖。

他不是怕，是激动。

他跟在刘砚身后，亦步亦趋，活像个刚得了宝贝的跟屁虫。

“上……上师……这……这……”

郭勋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咱们……咱们发了啊！”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这七家藏匿的田产，就比整个渔阳郡在官府登记的田亩总数，还要多出三成！

这还只是七家！

整个渔阳，大大小小的地主豪强，何止七十家？

这要是全部清查出来……

郭勋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出息。”

刘砚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郭勋的老脸一红，连忙收敛了表情，但眼里的光，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哪是清查田亩啊，这他娘的是抄家！

还是让这帮孙子自己把家底送上门来，让你抄！

高端！

实在是太高端了！

……

太守府门前发生的一切，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半天之内，传遍了渔阳城的每一个角落。

起初，百姓们是不信的。

“啥？吴扒皮跪在太守府门口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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