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一滩凝固的血,涂抹在西边的天际。
丘力居终于看到了渔阳城。
那座城,静静地卧在那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城墙,还是那座城墙,灰扑扑的,甚至有些地方还露着黄土。
可他却觉得,那墙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座雄关都要高,高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的三千勇士,如今还剩下多少?
他不敢去数。
那些跟在他身后的族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嘴唇干裂,眼神里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曾经油光水滑的战马,此刻也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好几匹马的腿上,还绑着肮脏的布条,渗着黑色的血。
这哪里是一支来复仇的雄师。
这分明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丧家之犬。
“大人……”身边的部将,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们……还攻城吗?”
攻城?
拿什么攻?
拿这群连站都快站不稳的士兵?还是拿那些瘸了腿的马?
丘力居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他想咆哮,却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城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很年轻。
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连甲胄都没穿。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是刘砚。
丘力居的瞳孔,猛地一缩。
滔天的恨意,像野火一样,瞬间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疲惫。
“刘——砚——!”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个名字。
声音,却因为缺水,而变得尖利刺耳,像夜枭的哀鸣。
刘砚低头,看了他一眼,甚至还笑了笑。
他对着城下,遥遥举起了酒壶。
“丘力居大人,这三百里路,走得还顺心吗?”
“我听说,草原上的水,最近味道不太好?”
“噗!”
丘力居身边的一个部将,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直挺挺地从马上栽了下去。
“你……你这个卑鄙的南人!”丘力居指着刘砚,手指都在发抖,“有种的,就打开城门,跟我的勇士,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堂堂正正?”刘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们乌桓人,冲进我大汉的村庄,屠杀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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