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荀玉的嘴唇，哆嗦了半天。

他知道，他没得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不盖这个章，就等于明着告诉所有人，他心里有鬼，他就是冲着这笔钱来的。

他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拿……笔……墨……来！”

很快，笔墨备好。

荀玉抓着毛笔的手，抖得几乎写不了字。

他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账册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那句话。

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枚代表着天子使者的印信，蘸了印泥，狠狠地，盖了上去！

“砰”的一声，像是砸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给你！”

他把账册，像扔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扔回给刘砚。

“我们走！”

他一头钻进马车，连头都不敢回。

华丽的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仓皇地，调转车头，狼狈不堪地，朝着来路飞驰而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渔阳城门口，死一样的寂静。

足足过了三息。

“哈哈哈哈哈哈——！”

郭勋第一个绷不住了，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哎哟我的娘哎！爽！太他妈爽了！”

李虎也是放声大笑，声震四野。

“噗哈哈哈！上师！你这招，真他娘的绝了！这阉人，估计回去得气死！”

“郡守大人威武！”

“威武！威武！”

三百白马义从，连同城门口所有的士兵和百姓，全都振臂高呼起来。

那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将整个渔阳城的天空，都给掀翻了！

二蛋站在队列里，看着那个青衫背影。

他看着刘砚，慢条斯理地，将那本盖着鲜红印信的账册，收入怀中。

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最锋利的刀，不是握在手里的。

是藏在心里的。

刘砚转过身，对着欢呼的人群，轻轻地，压了压手。

喧嚣声，渐渐平息。

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刘砚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走到郭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郭。”

“在！”郭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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