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管事,连滚带爬地冲回了那座比皇宫侧殿还要奢华的府邸。
他感觉自己天都塌了。
一个烤乳猪,没买到。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能要他的命。
他穿过九曲回廊,绕过堆满奇石的假山,连门口侍女的请安都顾不上回。
他扑进了一间暖阁。
暖阁里,地龙烧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半躺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
他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那份被酒色掏空了的苍白,和眉宇间的乖戾,毁了这张好皮囊。
他就是张奉。
大常侍张让的命根子。
此刻,他正不耐烦地,将一颗剥好的西域葡萄,吐在了一个美貌侍女的脸上。
“滚!这么酸,想齁死小爷我?”
侍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擦拭脸上的汁水。
“公子……公子爷……”
管事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张奉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猪呢?”
“公子……那……那‘李记’,关门了。”
“关门?”
张奉坐直了身子。
“他李老头是活腻歪了?不知道今天小爷要吃?”
“不是啊公子!”管事磕头如捣蒜,“那店,被人买下来了!新东家说,歇业三月!”
张奉愣住了。
他活了十六年,在洛阳城里,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东西。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抢他的东西了?
哪怕,只是一口吃的。
“谁?”
张奉的声音,冷了下来。
“谁这么大的狗胆?”
“不……不知道,”管事颤抖着说,“只说是个女东家,挂了个牌子,就关门了。”
“女东家?”
张奉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有意思。”
“在这洛阳城,还有敢跟小爷我抢食的娘们?”
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盛着水果的玉盘。
“去!”
“给小爷我带二十个护院过去!”
“告诉那个什么狗屁女东家,要么,现在就把店门打开,给小爷我老老实实地烤猪。”
“要么,小爷我就把她的店,砸成一堆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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