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书房。

赵忠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主……主人……”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嘶哑，充满了恐惧。

张让没有睁眼。

他只是在用一根小小的银签，剔着香炉里，已经烧成灰的龙涎香。

动作不急不缓，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这死一般的寂静，比任何雷霆震怒，都让赵忠感到窒息。

他知道，主人在等。

等他，把那份天大的羞辱，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

“那个女人……她说……”

赵忠吞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她说，那块琉璃，不卖。”

“只租。”

“一天……一万金。”

银签，停住了。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冰。

赵忠把头，死死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怕自己再说下去，会被主人那无形的怒火，直接烧成灰烬。

许久。

“呵。”

一声轻笑，从张让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不是冷笑，也不是怒笑。

就是很平常的，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笑话的，笑声。

赵忠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张让，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只有一种，像是猎人看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狡猾猎物时的，兴奋。

“一天，一万金？”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她还说什么了？”

赵忠愣住了，下意识地回答：“她……她还说，要是我们不租，她就去找……找何大将军。”

“哈哈……”

张让忽然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声大了些。

“好，好啊。”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在书房里踱步。

“这个刘砚，送给咱家的，不是一个舞姬。”

“他送来了一位，理财的好手啊。”

赵忠彻底懵逼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主人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主人，那女人，简直是疯了！她这是在敲诈，是在羞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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