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市政府。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人影晃动。
最后,只剩下陈岩石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雕像,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黑色的笔记本,神情失落。
高育良没有立刻走。
他缓步走到陈岩石面前。
“陈老,您别往心里去。”
他的声音很柔和,像是晚辈在劝慰一个固执的长辈。
“改革嘛,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总会有人被水溅湿裤脚的。”
“有争论,是好事,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市委的大门,永远向您这样的老同志敞开。
以后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找乔书记,给我们提提意见嘛。”
他每一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对老同志的尊重,又不动声色地将整件事定性为一场无伤大雅的“争论”。
陈岩石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祁同伟也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高育良。
他只是看着陈岩石,那个曾经差一点就成了他岳父的老人。
“陈老。”
他的声音,不像高育良那样温和。
“您刚才在会上,说我搞政治投机,说我打击迫害老同志。”
高育良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想开口打个圆场,却被祁同伟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其实您说对了一半。”
祁同伟的脸上,没有了在会上的慷慨激昂,也没有了对高育良的谦逊恭敬,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坦然。
“我,祁同伟,就是一个投机分子。”
“但是,我投的不是政治的机,我投的是时代的机,是人性的机。”
陈岩石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抬起头,怒视着这个他眼中的无耻之徒。
“你……”
“陈老,您先别急着生气。”
祁同伟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您是老革命,老领导,您站得高,看得远。”
“您觉得,改革应该是大刀阔斧,应该是气壮山河。”
“但您有没有想过,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在泥地里打滚的人来说,改革,就是活下去?”
他向前走了一步,距离陈岩石更近了。
“您说我清洗老同志,没错,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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