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副厅长办公室。

祁同伟刚送走一个地方汇报工作的公安局局长，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厅长钱国栋的秘书。

“祁厅长，钱厅长马上到您办公室。”

秘书的语气很客气，但内容却让祁同伟的神经瞬间绷紧。

一把手，亲自到副手的办公室来，这在等级森严的体制内，本身就是一种极不寻常的信号。

要么是天大的好事。

要么是天大的麻烦。

结合今天一早政法委那边传来的风声，祁同伟知道，麻烦的可能性，要远大于好事。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桌面，然后站到门口，静静等候。

不出三分钟，钱国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厅长。”

祁同伟迎上前去。

“嗯。”

钱国栋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

祁同伟为他沏上一杯热茶，然后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像一个等待训示的士兵。

“同伟。”

钱国栋开口了，只是聊起了毫不相干的事。

“昨天老干部处报了个预算，说要组织退休同志去南方疗养，人均标准提了百分之二十，你怎么看？”

“老同志们辛苦一辈子，理应照顾好。只要财务上能通过，我个人没意见。”

“财务那边天天喊紧张。”

钱国栋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

“不说这个了。你上次提的，那个全省警用装备统一采购的方案，我看过了，想法很好，但步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的想法是先在吕州和京州试点，如果效果好，再逐步推开，稳妥一点。”

他像个闲聊的家长，东拉西扯，却迟迟不入正题。

祁同伟知道，这是老江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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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钱国栋似乎聊完了家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今天上午，政法委那边开了个小范围的碰头会。”

“听说了。”

“方书记这个人，雷厉风行啊。”

钱国栋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感慨。

“刚来，就开始做实事。”

他观察着祁同伟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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