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县，县委书记办公室。

一纸调令，躺在李达康的办公桌上。

目的地，吕州。

职务，代市长。

几乎在同一时间，桌上的红色电话尖锐地响起。

省委办公厅的来电，催他立刻动身前往省里，向赵立春省长汇报工作。

这是惯例，更是规矩。

作为赵立春曾经的秘书，被擢升至此等要位，第一个要叩谢的，理应是这位老领导。

李达康的目光落在电话上，却没有立刻拿起。

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京州饭店那个清冷的露台。

“你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怎么拿项目，而是怎么让自己，站到一个更能说了算，更能干成事的位置上去。”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这盘棋的复杂与精准，让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李达康不敢再想下去。

.....................

省政府，省长办公室。

李达康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轻轻叩门。

“进来。”

推门而入，赵立春正埋首批阅文件。

“达康啊，来了，坐。”

“省长。”

李达康恭敬地喊了一声。

赵立春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金山县那个穷地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省长。”

李达康立刻应道。

“能为人民服务，在哪里都一样。”

“嗯，觉悟还是这么高。”

赵立春满意地点点头。

“达康啊，一晃眼，你也快五十了吧？”

“报告省长，今年四十八。”

“四十八，好啊，正是年富力强，能干事、敢干事的时候。”

“金山县的工作，你干得很出色，把一个全省倒数的贫困县带到今天，很不容易，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李达康连忙说：“这都是省委省政府领导有方，是您和书记的关心支持。”

赵立春摆了摆手。

“你啊，还是老样子，不爱说漂亮话。但你得知道，光会干，不会说，有时候是要吃亏的。”

他看似随意地提起了另一个人：“就像育良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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