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厅长钱国栋，在挂断方悦电话的五分钟内，就将电话打到了省长秘书刘新建的私人手机上。

省政府，省长办公室。

刘新建推开门时，脚步都是小心翼翼。

“省长，有……有个紧急情况。”

赵立春正在审阅一份关于开发区规划的报告，闻言，连头都未抬：“说。”

“是……是瑞龙，他那边……出了点状况。”

赵立春握笔的手骤然停顿，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让刘新建感到一阵窒息。

“什么状况？”

刘新建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钱厅长刚才来电，说……公安部的方悦处长，在祁同伟的病房，当面……当面指控瑞龙少爷‘意图腐蚀干部’……”

“你说什么？”

赵立春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

“方处长还说……要把这件事，写进她这次来汉东的调研报告里，直接上报部里……”刘新建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

赵立春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吓人的铁青。

“这个混账东西！”

“我让他老实待着，他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刘新建垂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到底做了什么？”赵立春停下踱步，烦躁着询问着刘新建。

“钱厅长说……瑞龙少爷带人送了百达翡丽和梵克雅宝……想……想送给方处长。”

赵立春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只剩下冰海般的死寂。

“蠢货！”

他一拳砸在厚实的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以为方家是什么？他以为方悦是什么人？能用钱就能砸的演艺圈的小明星吗？”

刘新建哆嗦着：“省长，那现在……要不要我去找方正书记那边，解释一下？”

“解释？”

赵立春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解释？解释我儿子想用钱砸他侄女？还是解释我赵立春教子无方，养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连京城来的钦差都敢动？”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赵立春重新坐回那张大板椅上，声音平复到不带一丝波澜。

“给那个畜生打电话，让他立刻滚回来见我。”

那半个小时，对赵立春而言，比一场漫长的常委会还要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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