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书记办公室。

赵立春推开门时，他的脸上还保持着往日那种自信从容的表情，仿佛只是来做一次寻常的工作汇报。

“立春同志，坐。”

省委书记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细节，让赵立春心中一紧。

按照多年的惯例，无论私下关系如何，在这样的单独会面中，书记总会起身相迎，哪怕只是往前走一步，做个姿态。

这既是礼貌，也是一种政治上的互相尊重。

今天这种静坐不动的态度，传递的信号，冰冷而清晰。

“立春同志，你在汉东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啊。”书记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

他的声音很平和，像是在闲话家常。

“汉东的经济能有今天的局面，连续几年GDP增速都排在全国前列，你作为省长，居功至伟。这一点，中央是看在眼里的，也是充分肯定的。”

赵立春欠了欠身。

“书记，您过奖了。这都是省委集体领导的功劳，是您这位班长掌舵领航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些具体的执行工作。”

书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套。

“经济建设是中心工作，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

“但是，”

他话锋一转，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就下降了好几度，

“最近，中央有几位领导，在不同场合，都提到了一个词。”

赵立春没有插话，只是专注地看着书记，等待下文。

“政治生态。”

书记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就像我们抓环保一样，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政治生态，就是我们党内的绿水青山。水不清了，山不绿了，金山银山早晚也要崩塌。”

赵立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方正同志来汉东，也有一段时间了。”

书记看似随意地提起了另一个人。

“他前两天，给我送来一份‘内部参考’，写得很有深度。”

他没有说报告的内容，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里面提到一些现象，一些苗头。比如，有的干部家属，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总能拿到最赚钱的项目；有的地方，干部调整的敏感时期，一些‘咨询公司’的业务就异常繁忙。这些都是小事吗？单独看，都是小事。可连在一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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