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人民医院，VIP病房。

主治医生拿着一叠厚厚的检查报告。

“祁厅长，您的身体，从各项数据来看，已经不是康复了，是……是重塑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试图用科学的语言来解释眼前这近乎玄学的现象。

“您的心肺功能，比出事前还要强健。骨骼愈合处的密度，甚至超过了正常标准。这在临床医学上，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奇迹。”

祁同伟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肩膀，如今活动自如，没有半分滞涩。

“可能是我这人，命比较硬。”

医生干笑了两声：“总之，祁厅长，您可以出院了。很快就能重返工作岗位。”

“谢谢医生，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送走医生，病房里只剩下祁同伟和方悦。

三个月的时间，让这间原本冰冷的病房，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明天回京城。”

方悦将几本书码整齐，放进一个手提袋里。

“这么快？”

祁同伟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部里催了好几次了。”

方悦转过身，靠在窗边，午后的阳光在方悦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特派员的任务已经完成，督办的案子也进入了正轨。我再待下去，汉东省委办公厅的电话，就要打到我们王部长那里去了。”

祁同伟看着方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两个月，方悦几乎是寸步不离。

白天，方悦是雷厉风行的方处长，协调各方，处理公务，将这间病房变成了公安部设在汉东的临时指挥部。

到了晚上，当护士和警卫都退去，方悦又变回了那个会因为他咳一声就紧张得睡不着觉的普通女人。

这种界限模糊的相处，像一种温水，慢慢渗透，让人沉溺。

“这次，谢谢你。”祁同伟说得很认真。

“谢我什么？”

“谢我让你成了汉东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还是谢我让你恢复了单身？”

方悦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祁同伟被方悦问得一窒，随即苦笑。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躲不过去。

他看着方悦，看着方悦那双清澈的，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在ICU里，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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