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锋的住处比沈星晚想象的还要简陋。那是间靠着村尾山墙的土坯房,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黄土,窗户糊着的麻纸破了个洞,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掉漆的八仙桌,还有两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角堆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上面印着的“为人民服务”早已褪色。
“你就住这儿?”沈星晚放下手里的药包,目光扫过桌上那只豁口的搪瓷缸,里面还剩小半缸凉白开。昨天在诊所包扎完伤口,她硬要送陆战锋回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光景。他一个堂堂退伍军人,怎么会住得如此寒酸?
陆战锋“嗯”了一声,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翻找着什么。他的军绿色褂子敞开着领口,露出结实的锁骨,额角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听见沈星晚的话,他翻东西的手顿了顿,声音有点闷:“部队分配的住处还没腾出来,先在这儿对付几天。”
沈星晚没再追问。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只豁口的搪瓷缸,转身往门外走:“我去给你打点热水。”院子里有口压水井,手柄锈得厉害,她费了好大劲才压出半桶水,倒在搪瓷缸里时,水面晃悠着映出她泛红的脸颊——想起刚才在诊所里,陆战锋揽着她腰的那只手,掌心的温度仿佛还留在衣料上。
“找啥呢?”沈星晚端着热水回来时,见陆战锋还在翻那个木箱,箱子里堆满了旧书和几件叠得整齐的军装,最上面放着个褪色的红布包。
“找个东西。”陆战锋头也没抬,手指在军装口袋里掏着,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找到了要找的,从口袋里摸出个绿色的小本子,封皮上印着烫金的“退伍证”三个字。
沈星晚的心猛地一跳。退伍证!原来他真的是退伍军人!她的目光落在那本退伍证上,封皮边角磨得发白,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
陆战锋把退伍证往口袋里塞,动作却慢了半拍。或许是伤口牵扯得疼,他皱眉吸了口冷气,手一抖,退伍证“啪嗒”掉在地上,从里面滑出个亮闪闪的东西,滚到了沈星晚脚边。
是枚军功章。
沈星晚下意识地弯腰捡起。那军功章是黄铜做的,表面镀着层金,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铜色。章体是五角星形状,中间嵌着红色的珐琅,上面刻着“一等功”三个小字,背面还刻着编号和日期——1979年3月。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1979年,那是边境冲突最激烈的时候。能在那个时候立下一等功,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还给我。”陆战锋的声音突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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