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的火,被发现得很及时。
除了几匹放在最外围的蜀锦被熏黑外,内里的上万匹“烟雨江南泪”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纵火者的无能。
但,纵火之事,却像一颗石子,在汪家这潭深水里,激起了新的波澜。
家族紧急会议再次召开。
汪家二叔汪德海一反昨日的暴怒,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假惺惺地捶着胸口。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们汪家的生意,竟引来此等宵小之辈的觊觎,不惜用纵火这等下作手段!”他长吁短叹,随即话锋一转,一双小眼睛又黏在了沈素心身上,“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蜀锦大卖,但毕竟过了火,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暗伤?为了给预定了的客人们一个交代,也为了我汪家的百年声誉,依我看,必须立刻、当众清点所有蜀锦的‘火灾’损失!”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在场的族老们纷纷点头称是。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查出一丁点儿的损失,他就能借题发挥,坐实“蜀锦有损”的谣言,让沈素心之前所有的成功,都化为泡影!
汪以安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然而,这一次,沈素心却比他更快。
在汪德海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她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她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崭新的账册。
然后,在全场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缓步走到了汪德海的面前。
“啪”的一声脆响!
那本账册,被她狠狠地、不带一丝感情地,甩在了汪德海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整个议事堂,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给震傻了!
一个丫鬟,一个代理掌柜,竟敢当着全族人的面,用账本砸家主的亲弟弟,砸汪家的二老爷?!
汪德海也被这一下给砸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沈素心,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个贱婢!你竟敢……”
“二叔。”
沈素心的声音冰冷得像数九寒冬的井水,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字字诛心的寒意。
“与其有闲心关心我这几匹蜀锦,您不如先站起来,跟大家伙儿好好解释一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掉落在地上的那本账册。
“您名下那几个年年亏损、月月要从公中填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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