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
厚重的红木家具也压不住空气中流动的对峙。
周戎铮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那双历经风浪的眼睛锐利如鹰,语气近乎命令地说:“慈恩斋清苦。你母亲住了些日子,也够了,找个时间,接回来吧。”
周聿深姿态沉稳,声音听不出情绪:“母亲心绪不宁,需要的是静养,而非换一个环境继续劳心。”
周戎铮的眉头骤然紧锁,书房的空气绷紧了几分:“她行事有时过于计较,失了分寸,但终究是你母亲。”
“长时间待在那种地方,病了怎么办?外面的人又会怎么议论?”
“已经安排了家庭医师和护理人员随行。”周聿深的回应依旧冷静,甚至带着几分驳斥的意味:“至于周家的体面,首先在于行事有度,不落人口实。这件事,我自有考量。”
周戎铮盯着儿子,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
虽然他对儿子的强硬态度感到不悦,但也深知,眼前这个早已不是需要他耳提面命的年轻人,而是一个真正手握权柄的上位者。
他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像是强行压下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若是你母亲因此病了,我饶不了你!”
片刻后,他话题生硬地一转,带着几分迁怒的味道:“你的事,我懒得插手!那小姑娘,你就认定了?”
“是。”周聿深回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周戎铮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心里权衡了一下。
紧接着才朝着门外沉声道:“小刘!”
书房门立刻被推开,一直候在外面的勤务兵应声而入:“首长!”
周戎铮吩咐得极快,带着军人特有的雷厉风行:“去我库房,取两盒老山参,要野生的,年份最足的。还有,把那套紫砂的‘松鼠葡萄’茶具,连同柜子上那罐明前龙井,一并备好,用礼盒装好点。”
“是,首长!”小刘刚转身,便被周聿深喊住了,“茶具您留着吧,其他的我带走。”
周戎铮:“?”
周聿深淡淡道:“多子多福的松鼠葡萄,暂时用不上。”
“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周戎铮气极了,朝他挥挥手,满脸的不耐烦,“赶紧走!”
周聿深起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书房。
门关上后,周戎铮的目光并未立刻回到报告上,他盯着合拢的门板,极深地叹息了一声。
母子之间的裂痕,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修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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