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赫鲁晓夫楼,墙皮如老人的皱纹般剥落。
楼道里,酸菜与劣质烟草混合的气味,是这个时代难以磨灭的印记。
顶层。
弗拉基米尔·安东诺夫的家。
这位曾经的苏联英雄,‘瓦良格’号航母的总设计师之一,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用一块磨损的鹿皮,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一枚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勋章。
它曾是他的一切荣耀。
现在,它换不来一块黑面包。
妻子因为缺少救命的药品,在半年前的寒冬里停止了呼吸。
同样是优秀工程师的儿子,为了糊口,远在土耳其的工地上搬运砖石。
一个伟大的帝国,在分崩离析时,首先抛弃了缔造它的英雄。
敲门声响起。
安东诺夫警惕地抬起头,将勋章死死攥在掌心。
打开门,门外站着三个东方面孔的男人。
为首的军人神情肃穆,他身边的年轻人眼神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最古怪的,是那个精神矍铄,手里还捧着一个巨大搪瓷饭碗的男人。
“安东诺夫教授,晚上好。”
陆云用一口纯正的俄语开口,语调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尊重。
“我们是来自华夏红星重工的代表。”
安东诺夫眉头紧锁。
“红星重工?没听过。如果是来买废铁的,你们走错了。”
他作势就要关门。
“我们不是来买废铁。”
陆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缝。
“我们是来请您,把一艘船造完。”
安东诺夫关门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艘船……”
“它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堆停在码头的废铁,一个任人宰割的空壳。”
“不,它没有死!”
王敬业一个箭步挤了进来,他环视这间简陋的屋子,眼神里是真切的痛心。
“教授同志!船体的停工只是物质层面的停滞,精神的放弃才是真正的死亡!”
“您,和那艘伟大的战舰,你们的灵魂都还在!”
安东诺夫一愣。
王敬业却毫无外人的自觉,自顾自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搪瓷饭碗“当”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
桌上那枚勋章,被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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