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立锥(第1页)

谢老夫人沉思一阵,再没说话。

夜深风也深,星垂雾也垂,似明日又有雪来,各处酣睡,渟云亦睡的安稳。

唯下人房里丹桂略有辗转,躺着许久仍不可置信事儿能这么轻易过去。

她往陶府讲了据细,陶姝作如何想,面上看不出来。

然情势逼人,没时间从长计议,只能赞同渟云所说,但得宋府不深究,那就是各方咬紧牙关,谁也不认承。

现儿个宋府非但不深究,还颇有嘉奖之意?

至少丹桂回转,见渟云晃着手腕上那五福镯子,约莫是这个意思。

以至于她一天过的大恐大喜,脑子里蹦进去个蛤蟆样啪嗒嗒一直跳,迟迟等不来瞌睡。

时至三四更天,听得窗外沙沙作响,果然又下雪了。

冬至飞雪,天地清白,好兆头。

既是吉日,谢府阖家饭还是要吃的,谢老夫人旁敲侧击,并没询问出什么。

谢承所言,以前是他从宋隽处接的藕,渟云和宋隽当然有过照面,都在光明正大一群人围着,从无私话。

且袁簇离京后,宋隽就不常来谢府,今年尤甚,貌似跟渟云根本没见过。

她房里女使丫鬟更不可能登得宋府门槛,说密谋相约故意撞上绝对是无稽之谈。

另一处疑点是在陶府,听底下交代,女使丹桂从观子回来,先去了陶府一趟。

然陶姝自称居士,她与渟云历来亲厚,真就去送符,似也找不出错处,谢老夫人又不能直接上门逮了人问。

最后就是道观为何突然请渟云回去,偏也是个不能逮了人问的。

越不能问,越是可疑。

罪名可以莫须有,教训总该给一个,过则罚之,无过勉之,天子如此治臣,臣则如此治家。

这厢主意已定,不料晚膳后,旁人散去,谢简在谢老夫人处逗弄小妾绿萱生的幺儿,随口道:

“天家发了诏贴,令京籍在册冠人往所属衙司复文报呈,以备开春圣穆敦肃太后禫祭,祈福唱渡,往无量往生。”

这么些年,他好像才注意到渟云的存在,语间感慨:

“圣人而今有些迷恋道术方士,母亲侧院养着那个,是咱们无心插柳了。”

朝堂上提得一句,便是给谢家添了点慈航光彩,又渟云和贤太妃义女安乐公女儿陶姝走的近,得了圣人一丝近乎于无的惦记:

“谢卿家的四女儿,当年说是道童,可有见过三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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