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站在一旁,心如死灰闭眼,沉默喘了长长口气,后退数步转身走到了门外。
观照伸手,仍是想将渟云鬓边碎发别往耳际,手到脸颊,碰了个空。
她今日是提前准备的回观子,虽穿不得三清袍,留不得出尘髻,至少细微处别有心思,碎发用刨花水沾了,梳得服服帖帖。
“师傅。”渟云喊。
“谢府待你.....”观照手停在空中,想问“待你不好么”,然方外不以恶意揣测旁人,话到嘴边,没问出口。
目光游移打量,渟云衣是绸纱裙是缎,面如春水肤如莹,由此可见,谢府这些年,确然不负“体面”二字。
“谢府待我极好。”渟云挺身快语道:“谢家祖母与我极好,张家祖母也好,幺娘也好,另有一个袁娘娘,我看她也极好。
我看人人都好,可人人非我所愿,数年前师傅说我年幼,不能留我,现在我已年近及笄,万事万物自有主张,因果由我一人承担。
我想回来观中,此身许道,百死莫悔,请师傅收我。”
观照悬着的手往下,将渟云扶起,却并未应答,渟云急道:
“师傅为何不肯应我,师傅早年明明说,山有不让尘,川有不辞盈,若叫世间站立无着,便许她观中水云清净。
而今我......我.”渟云看观照道人面色渐渐生愁,当是自个儿令师傅为难,顿口片刻不知要如何再讲,她看人人都好,人人都不好。
她看谢老夫人热面冷心,看张太夫人憾事难平,看陶姝汲营不休,看袁娘娘,袁娘娘涸辙枯鱼不成行。
“师傅,而今我,我是芥子蜉蝣,凭归无处,师傅让我回来吧,我会自己回来的,我定不会让你为难。”
观照轻扫拂尘,转身面对窗外浩浩,轻声道:“世外有大千,何必回来呢?”
“纵世有大千,芸芸困方寸,此间虽方寸,众师傅皆有大千,师傅,许我回来吧。”
风卷帘动,影斜光静,观照仍是未答。
“师傅!”渟云再顾不得其他,飞扑上前,从身后将观照道人环抱在怀,前额抵在旧蓝道袍上,闻着熟悉的沉檀香气,喃喃又道:
“师傅,我会回来的,我会自己回来的,从今往后,我就不是你尘世妄因,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能自己回来的。”
观照道人久年不与人有亲昵之举,极不习惯以至肢体麻木僵硬只想将渟云手拿开,然她抓的实紧,几番尝试仍未得行,又听渟云如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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