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已尽,府中冰盆凉扇一概撤的干净,偏这几天“秋虎”凶猛,晚间还闷的人喉干舌燥透不过气。
纵是伺候的丫鬟在旁团扇摇着没停,崔婉仍觉后背小衣被汗水濡湿,贴着肌肤黏腻不适,如同什么虫子钻进去压碎成了一包浆。
再在这站一会,都能能透过经纬纵横的衣裳料子沤出腐臭味来。
“前后跑了大半天,她累着了,就让嫲嫲带着早点回去歇着。”崔婉斟酌道:
“阿家勿要动怒伤了身子,底下行事,难免不周到。”
“你也是。”谢老夫人呛声:“碰着个妇人嚼舌,慌什么。
一口咬死了说不是,还怕将来张家祖宗亲自去指认不成,端的是留个祸患在那。”
“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崔婉诺诺告罪,“那,咱们要不要往杨家府中走动,与她说和.......”
“她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我去低声下气说合。”谢老夫人气道:
“王家那头也是,以后别再赶着走动,原想念旧情抬举,烂泥扶不上墙。
莫说我费心挑选出来的人,就是脚底下趴着的哈巴狗儿送过去,只恐他家薄户瘦田养不起。
好生给云云寻个教养嫲嫲,别一天到晚张口道士闭口姑子。”
崔婉悉数应下,躬身告安退出房门长喘一口气,又听到里头谢老夫人在吩咐“去把簪星寻过来”,想是还要教训丫鬟。
垂首往外走了两步,身旁女使轻声劝道:“大娘子不用难过,老夫人一贯是这个脾气。”
“我没有。”崔婉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道,语气漂浮没个着落,“我就,今日走动倦发。
这样也好,”她安慰自个儿:“将来事谁说的准,哪有日日悬心替别家计量。
由着去吧,真有退锋回转,我不亏梬姐姐情谊就是了。”
且说且去,渟云对谢老夫人处发生了何事全然不知,她是累着了,歇的格外早。
第二日中秋佳节,普天同庆,丫鬟下人一早也领了秋赏,个个开怀。
房里丹桂捏着发下来的一个锦丝荷包,摸索到里面该是十来个小元宝,赤金肯定是不可能,银子也很好。
按理说像渟云这种和娘亲分了院的姐儿,就算是自立主子,该给下人额外添一份赏钱,哪怕几个铜板都成。
不过,丹桂一耸肩膀,这事儿她从来就没个指望,也说不上失望,端了水盆进屋要伺候渟云梳洗,撞上双眼红肿的簪星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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