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瑾咬下的桃花糕还留着清甜,窗外的桃树枝头还挂着沉甸甸的果子,她怎会料到,三日后的扬州城,会被金军的铁蹄踏碎安宁,让她从此踏上流离之路,连陈柏的踪迹都寻不到半分。
那是个秋阳惨淡的清晨,绣坊里的姑娘们正围着《山河太平图》讨论着要添些秋日丰收的纹样,晚儿捧着刚绣好的“庆功帕”跑来,说要给前线的将士们送去。忽然,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紧接着是士兵们嘶哑的呐喊:“金军破城了!快往江边撤!”
姜承瑾手里的绣针“当啷”掉在布面上,她冲到门口,只见街上百姓四散奔逃,有的抱着孩子跌跌撞撞,有的扛着包裹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尘土混着哭喊声,把原本热闹的扬州城搅得一片混乱。秦护卫骑着马疾驰而来,铠甲上沾着血污,缰绳勒得战马前蹄扬起:“承瑾!快收拾东西!岳将军让我们从水路撤往临安,再晚就来不及了!”
绣坊里瞬间乱作一团,阿桃和春杏手忙脚乱地打包丝线与绣品,晚儿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姜承瑾的衣袖。姜承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带必需品!粮食、衣物和针线,绣品能舍就舍!”她把《山河太平图》仔细卷好塞进布包,又将陈柏送的桃花银簪揣进怀里——这不是念旧,而是乱世里,或许能换些吃食的物件。
刚跑出绣坊,就见陈柏骑着马从军营方向赶来,他身上的副将铠甲沾着泥浆,长枪上还挂着敌军的箭羽。“承瑾,我护你们去江边!”他勒住马,声音急促,“岳将军在江边安排了船,先送百姓走,我随后带残部断后!”他看向姜承瑾的眼神里满是愧疚,“是我没守住扬州。”
姜承瑾摇摇头,没说半句责备的话——此刻生死关头,所有言语都显得多余。她拉着晚儿,跟着陈柏往江边跑,沿途不断有受伤的士兵和流民加入,队伍像一条疲惫的长龙,在混乱的街巷里缓慢挪动。走到城郊的石桥时,身后传来金军的喊杀声,还有房屋燃烧的噼啪声。陈柏突然勒住马,对秦护卫说:“你带承瑾她们先走,我和几个弟兄拦住追兵!”
“不行!”姜承瑾急忙开口,“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
陈柏却已调转马头,长枪一挥:“你且不用太担心,我自有办法!”
陈柏朝着追来的金军冲去,身影很快被烟尘吞没。姜承瑾望着那道逐渐模糊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却只能被秦护卫拉着,继续往江边跑——她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再见的可能。
江边早已挤满了人,大小船只在江面上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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