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蹬着二八大杠的干部,吭哧吭哧地把车推到了地头。
年纪大点的那个扶了扶眼镜,往人堆里扫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陈秀英身上。
人群后头,周兰正死死拽着换了身旧粗布袄子的陈灵儿,娘俩都缩着脖子,不敢往前凑。
陈灵儿的眼睛却尖,直勾勾地盯着干部斜挎的帆布包。
“娘,你看,这肯定是文化人。”
她压着嗓子,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文化人还能看不出那老东西的土法子是瞎蒙?等着吧,一会儿人家专家一开口,说这苗铁定活不了,我看她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周兰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也盼着。
可手一揣兜,摸了个空,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向那片绿油油的试验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万一……要是真成了,咱娘俩连块好地都分不上,家里那缸子可快见底了……”
这时,为首的干部开了口,说话倒是挺客气。
“请问,哪位是陈秀英同志?我们是地区农业局的,钱副主任让我们过来瞧瞧。”
他清了清嗓子。
“听说你们这儿,用土法子改良盐碱地,搞出名堂了?”
这话一出来,刚才还有点嗡嗡声的地头,瞬间就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村里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表情混着惊讶、欢喜,还有那么点儿藏不住的紧张。
地区来的干部,这可是稀客中的稀客。
陈秀英拄着拐杖,不急不慌地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我就是。两位同志大老远跑来,辛苦了。”
年纪大的干部叫孙培德,跟在他后头那个一脸傲气的年轻人,叫吴斌。
孙培德还没接话,吴斌就抢先开了腔。
他那双眼跟尺子似的,把陈秀英从上到下量了个遍,怀疑两个字简直就差写在脸上了。
“就是你搞的‘土法子’?”
吴斌的调子扬着,跟审犯人似的。
“同志,我先提醒你,盐碱地改良是世界级的科学难题,里头涉及到土壤化学、微生物学、植物生理学,一大堆的学问。”
“可不是随便挖点泥,烧点灰就能糊弄过去的。你们这种搞法,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搞不好就是二次污染,把好好的土层结构都给破坏了!这是对集体财产不负责任!”
他这番话说得又重又冲,村里人刚提起来的那股子兴奋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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