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豆田里已是一片热火朝天。
露水打湿的豆叶沾着白霜,镰刀挥过带起细碎的水珠,在晨光里闪成一片银星。
记分员赵全背着手在田埂上踱步,像只巡视领地的老山羊,灰白的眉毛下那双鹰眼不停扫视着整片豆田。
他记分本别在腰后,每走三步就停一停,喉咙里发出 “咕噜” 声,活像在给地里的人记着账。
“哎哟!” 陈志文的镰刀脱手飞出,在泥土里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差点削到自己的解放鞋。
他眼镜滑到鼻尖,慌忙扶眼镜时,豆秆上的硬刺勾住了袖口,扯得他一个趔趄。
旁边正在捆豆秸的赵老四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城里娃,镰刀不是钢笔,得用巧劲儿!”
他说着抄起自己的镰刀示范性地一挥,手腕翻转间,豆秆 “咔嚓” 应声而断,断口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
“注意点!镰刀可不管你是城里人!”赵全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溅在晨露上。
转头看见大队长赵大栓过来了,他腰板瞬间弯了三分,脸上堆起褶子:“叔,今儿个天儿不错啊。”
赵大栓看着远处知青们东倒西歪的身影,眉头拧成个疙瘩,焦虑地叹了一声:“是不错,可这些知青干活跟绣花似的。马上还要来一批,这不是给村里增加困难么。”
他手里的旱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火星子落在草上,被露水滋得 “滋啦” 响。
田垄另一头,几个村里姑娘正麻利地收割着。
梳着两条粗辫子的赵小凤直起腰,擦了把汗,额前的碎发粘在脸上,她冲着知青方向撇撇嘴:“瞧那个戴眼镜的,割个豆子跟要命似的,还不如俺家二丫利索。”
“人家是读书人嘛,” 旁边的李秀英故意拖长声调,手里的镰刀却没停,“说不定人家算算术能算出豆子产量呢。” 惹得几个姑娘咯咯直笑,笑声惊飞了豆丛里的麻雀。
李晓娟拄着镰刀直喘气,细嫩的手掌上水泡破了。
“这要割到啥时候啊……” 她带着哭腔小声嘀咕,抬头望了望望不到头的豆田,眼圈红了。
王芳咬着嘴唇没说话,但每次弯腰时皱紧的眉头暴露了她的痛苦。裤脚沾着泥,被露水浸得冰凉。
沈默一言不发重复着动作,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砸在豆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握镰刀的手抖得厉害,好几次差点割到腿。
林晚想着沈默被女鬼吸了阳气估计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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