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谕剑天宗天窟峰的弟子居所早已熄了烛火,唯有巡夜弟子的脚步声偶尔划破寂静。李长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刚将今日整理的剑谱收入木匣,窗棂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响,三长两短,是他与陆嫁嫁约定的暗号。
他挑眉起身,推开窗便见一道素白身影立于檐下,正是刚处理完宗门事务的陆嫁嫁。她今日未束发,青丝如瀑垂至腰际,素色长袍上还沾着淡淡的剑香,只是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
“师尊深夜造访,莫不是又要考较弟子剑法?”李长久侧身让她进来,嘴上不饶人,却顺手沏了杯热茶递过去,“还是瀚池那老狐狸又在峰底捣鼓什么幺蛾子?”
陆嫁嫁接过茶盏,指尖微凉:“瀚池最近安分,只是...今日在剑冢清点古籍时,发现了一卷残缺的《天谕剑经》,末尾提了‘长明权柄与时间的关联’,你且看看。”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递过来时,袖口滑落的刹那,李长久瞥见她手腕上缠着一圈新的绷带,渗着淡淡的血迹。
“又跟哪个长老动手了?”他接过竹简的手一顿,语气沉了几分。自从陆嫁嫁夺下宗主之位,反对她的长老明里暗里没少使绊子,前日悬日峰的薛寻雪还借着“切磋”之名逼她动了真格。
陆嫁嫁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摩挲着竹简边缘:“小事。倒是这剑经...你前世身为帝俊时,是否用过‘长明’权柄干涉过时间?”她抬眸望他,眸中映着烛火,“我总觉得,你被困在入玄境的那道枷锁,与这权柄脱不了干系。”
李长久看着竹简上熟悉的字迹,忽然想起葬神窟中那段模糊的记忆——羿射九日时,他确实曾以长明权柄逆转过一瞬光阴,救下险些被金乌灼伤的羲和。而羲和,正是赵襄儿的前世。
“或许吧。”他含糊应着,将竹简卷好,“不过现在纠结这些没用,倒是师尊你,再这么硬撑下去,经脉旧伤怕是要复发。”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心,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这招‘静心诀’是从不可观偷学的,能安神养气,比你硬扛着强。”
陆嫁嫁浑身一僵,却没有躲开。温热的灵力淌过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紧绷竟真的松缓了几分。她望着眼前少年清亮的眼眸,忽然想起初遇时他顶着“入玄境”的枷锁,却能在红尾老君手下护着宁小龄,那时她便知,这弟子绝非池中之物。
“长久,”她轻声道,“明日我要去趟南荒,九婴的异动越来越频繁,瀚池虽被镇压,他留在南荒的势力还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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