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东,一处新圈出来的空地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临时搭建的“琉璃作坊”里,热浪扑面。
几个赤着上身的工匠,满头大汗地从土窑里夹出一团烧得发红的物什,手忙脚乱地想要塑形。
然而,那东西刚一离火,就迅速冷却,变成一坨颜色浑浊、布满气泡的疙瘩,丑得惊心动魄。
“啪——”
又一个失败品被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江书晚站在不远处,一张俏脸黑得堪比锅底。
【这都第几窑了?金元宝没见到,倒烧出了一堆狗不理牌玻璃渣!】
她的发财梦,在现实面前被砸得稀碎。
作坊管事李勇战战兢兢地跑过来,擦着汗禀报:“大人,这……这火候实在太难掌握了。咱们已经把最好的松木柴都用上了,可烧出来的东西,还是跟您画的图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书晚烦躁地挥挥手。
她当然知道问题在哪。
烧玻璃需要极高的、且稳定的温度。靠着这些时灵时不灵的破柴火,能烧出透明玻璃那才叫见了鬼了。
她看着那一地废品,心疼得直抽抽。
【我的钱!我未来的小金库!我躺平的资本!全烧成渣了!】
“烧!继续烧!”她咬牙切齿,“把火给老子往死里烧!柴火不够就去买!再砍!我就不信了!”
她不是真的不懂,她只是气。
气这落后的生产力,完全跟不上她发家致富的野心。
工匠们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哆嗦,赶紧手忙脚乱地又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萧景琰和周子墨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凉下。
周子墨手里还拿着个小本本,奋笔疾书,不知在记录些什么。
萧景琰的目光则从未离开过江书晚。
他看着她在烈日下烦躁地踱步,看着她因气恼而微微鼓起的脸颊,看着她紧蹙的眉头。
她又瘦了些,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一身素色长裙,也被工坊的烟尘染上了些许灰迹。
可她身上那股劲儿,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却比这夏日的骄阳还要灼人。
萧景琰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她总是不肯好好照顾自己。
“轰!”
窑炉里又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是一股黑烟冒出。
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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