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祭祖之后,就到了中秋宫宴之时,长安在宴席上告知群臣,承天十四年的年号会到年底,明年将改元为昭武。
改个年号并不稀奇,活得长在位久的帝王一般都会有好几个年号,也就没人出来反对,不像之前任命史官时闹的不愉快,一时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可君臣和睦了没几日,就又风波再起,争执不断了,甚至还从朝堂吵到了民间,颇有沸反盈天之势。
因为宁国公主上书圣人,要求休了驸马景维康,震惊了朝野内外,有忧心纲纪伦常的,也有纯粹吃瓜看热闹的,甚至连病中的太后都来过问了,宫里宫外,所有人都在看圣人会如何裁决。
福宁殿中,宗正和几位大人都沉默不语,听着御史大夫的陈述,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宗旨就一个,女子休夫为所未闻,实乃大不敬。
长安:“何为大不敬?”
御史大夫闻言一怔,随即挺直腰板,义正辞严道:“《礼记》有云,夫为妻纲,此乃天经地义。”
“公主休夫,便是颠倒纲常,藐视伦序,此其一不敬。驸马乃朝廷命官,公主此举有辱朝廷体统,此其二不敬。更兼惊动太后凤体,实为不孝,此其三不敬。”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折子,哗啦一声展开:“臣已查遍典籍,自周礼以来,从未有妇人休夫之例,若开此先河,只怕天下妇人效仿,纲常沦丧,国将不国啊!”
宗正轻咳一声,偷眼去瞥圣人的脸色,其余几个宰相也在心里猜度着圣意。
长安:“曹大人开口闭口都是周礼,那朕也要问上一问,周礼有让人不顾手足之情,漠视亲人生死的么?”
御史大夫:“不曾。”
长安:“周礼有让为父母者不顾子女,为姐妹兄弟者弃手足的么?”
御史大夫:“不曾。”
长安:“宁国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妇人,受到了丈夫的欺骗,自然是要娘家人出面的,难道说,没有父母做主的夫人,就连公道也寻不到了么?”
御史大夫:“宁国公主怎么能和普通妇人相提并论呢?”
长安:“为何不能?难道她的天家血脉,让她连妇人也做不得了么?”
“不要总把礼法教条挂在嘴边,礼法是人定的,也该为人所用,不应该做恶人手中的刀,成为弱者脖颈上的枷锁,若真到了如此地步,那这礼法也该改一改了。”
“宁国已无父兄可依,那我便替她做主,这不是国事,只是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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