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钰却从容得很,扯了扯昭平侯衣袖低语几句。
昭平侯闻言浑身一震,转头瞪向楚明姝时,眼中竟透出杀意:“楚明姝!你本就是个家生子,侯府养你这些年,倒养出个白眼狼!”
这话如冰锥刺骨,楚明姝踉跄着后退半步。
前世记忆汹涌而来——被按在洗衣房搓烂双手,寒冬腊月跪在雪地里,还有那碗掺了砒霜的甜汤......
她死死攥住袖中藏着的银簪,尖头已刺破掌心。
可她知道,此刻就算有刀,凭这具瘦弱身子也伤不了昭平侯这一家子分毫。
楚明姝倏然转身,裙裾在青砖地上旋开墨菊般的纹路。
她对着高坐堂上的孙淮云深深叩首,额头触地时金镶玉耳坠在晨光中划出半弧:“敢问大人,西魏律法可容得逼良为奴?”
孙淮云倚着紫檀官帽椅,指尖在案卷上轻轻叩打。
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惊起堂前两只啄食的灰雀:“按律,凡强占良籍充作贱奴者,主犯杖一百,流三千里。”
他忽然倾身向前,官袍补子上的云雁似要破锦而出,“怎么,楚姑娘要状告当朝侯爵?”
“民女确系良家子,与昭平侯府无半点瓜葛。”楚明姝脊梁挺得笔直,素色襦裙上沾着方才跪拜时的浮尘,“侯爷夫人听信谗言,非要指认民女是家生奴婢,求大人明鉴!”
话音未落,堂外炸开此起彼伏的声浪。
挎着竹篮的妇人抹着泪嚷:“造孽哟!这姑娘生得观音似的,怎会是奴婢!”
挑担的货郎跺脚应和:“侯府就能随便抓人当奴才?还有没有王法了!”
楚明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个尖细嗓子:“不是说调包的是侯爷通房白芷吗?怎么赖到廖嬷嬷头上了?”
“可不是!”瘸腿乞丐拄着木棍往前挤,“昨儿茶楼说书先生都讲了,白芷姑娘早就被侯爷关在庄子里,死得不明不白呢!”
楚明钰浑身发冷。这些市井流言怎会传得这般快?
她猛地扭头看向楚明姝,却见那抹纤弱背影仍在微微发颤,仿佛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肃静!”
惊堂木炸响时,檐角栖着的乌鸦扑棱棱飞走。
孙淮云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不转睛地盯着昭平侯。
“昭平侯,适才您等缺席,或许尚未听闻,这位楚明姝楚姑娘,已将十六年前贵府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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